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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荒院里离开,顾如期犹觉不够,临走前又放了一把火。
面对谢书台明显带有顾虑的蹙眉,他乖顺地垂眸解释:“这是我与裴玉斐约定好的,他自有办法脱身,是怕卫瑶还有别的后手,这把火才不得不放。”
这是实话,他确实与裴玉斐约好离开时要在卫瑶这座宅院里放一把火引起动乱。只是没想到这么凑巧,在他们行动之前卫瑶自己就把这把火放了,于是先前的计划便都作废,他们改作趁火打劫。
至于现在嘛……顾如期想,他也不是不能陪阿姐一起祈祷裴玉斐能跑出来。
至于能不能真的逃出来,就只能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他小心护着谢书台,想要替她扶好衣衫却又不敢,只能握紧了双拳:“那卫瑶竟敢……竟敢对阿姐做这样的事!”
谢书台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将衣衫穿戴好,头低垂下,看上去无精打采。
顾如期心中疼惜:“阿姐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谢书台抿唇,走了几步又想起后面还在与卫瑶纠缠的裴玉斐,问,“你与裴玉斐是单独来的吗,没有援兵?”
顾如期不悦她到现在还在想着裴玉斐,但最终还是做了回答:“就我们两个,我……他担心打草惊蛇,辱了阿姐名声,所以不敢多叫人来。”
也是。谢书台垂头看自己凌乱的衣裳,心想,这模样确实不方便叫别人看见。
也是到这时她才想起要拢好衣服,外衫的衣带留在了宅子里,她就随意从里衣里撕了一块缠上,好歹看上去是穿戴整齐了。
“麻烦你们了。”她轻声说,“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卫瑶手上的?”
“这……”顾如期脸色一变。
这段时间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寻找和营救谢书台身上,也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才是害这人落入险境的罪魁祸首。
至于怎么知道她在卫瑶手上……顾如期心想,总不能说自己为她策划了一出英雄救美,结果弄巧成拙,想要嫁祸于人,谁知误打误撞,是非颠倒,还真让他把一切细节都合上了。
在卫瑶这找到她纯属运气。
顾如期垂下眼眸:“我们抓到了那天带走了阿姐的人,一番逼问之下,他承认了这一切都是卫瑶的筹谋。”
“怎么抓到的?”谢书台问了之后才想起那天那场内讧,顿时了然,“也是,卫瑶过河拆桥,那人为了自保只能反过来指控他。”
顾如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问:“那阿姐呢,这几日被卫瑶困在那座荒院里,可受了什么委屈?”
“他还不敢真对我做什么。”谢书台下意识隐瞒了卫瑶想对自己做的事,顾如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揭穿她。
就这样吧,阿姐逢此大难,此难还因他而起,既然她不想说,自己也没必要追问。
“没事就好。”顾如期看上去像松了口气,“我先送阿姐回去吧。”
谢书台凝了片刻:“不等裴玉斐吗?”
“他有办法脱身。”顾如期说辞不变,“要是带上我们两个,恐怕才平添累赘。”
这倒也是。
于是谢书台没再坚持,在顾如期的陪护下回了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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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
才刚得知谢书台回府当日,谢扶疏与谢若和二人就连忙赶来探望。
前者一副担忧之色,确定她全身上下没什么伤后才松了口气:“阿姐,你这段时间都到哪里去了?”
谢书台道:“出城玩了玩,忘了跟你们说,害你担心了,抱歉。”
“阿姐胡说!”一会儿的功夫,谢扶疏双眼已经蒙上了盈盈的一层泪,“我们都知道了,卫瑶那厮当真狠毒,燃灯节这么热闹的时候也敢做出绑架你的事情来,还好阿姐没什么事,不然我一定要去跟他拼命!”
谢书台看向跟在谢扶疏身后的顾如期:“你告诉她的?”
“阿姐又冤枉我。”顾如期似乎苦笑了一下,“是卫瑶自己到处宣扬的。”
“卫瑶?”这个答案让谢书台意想不到,但一联想到那人的张狂,又觉得他做出什么事来都不让人意外了。
她只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顾如期垂眸:“当然,他也不可能说自己绑架了阿姐,只是逢人便说这几日阿姐与他在一处,至于他想做什么……”
后边的话他没忍心说完,谢书台却能猜出七八分。
那人果真是个疯子,绑架她不成,便想以清白之名挟持自己不得不嫁给他。
但他若觉得这样就能逼自己妥协,未免也太看轻了自己。
“你们先回去吧。”这么说着,谢书台的目光却落到了始终一言不发的谢若和身上,不知为什么,这些时日小弟与自己总不如从前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