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意看向门口,喊道:“茯苓,进来,将王妃送回碧桂园歇息。”
苏兰亭:“...”
唉!
等一下!
这么着急送她走干什么?!
茯苓推门进来,行礼道:“王妃,请。”
“...”苏兰亭如同被赶鸭子上架一样无奈起身,“那王爷今晚好好休息,若是有事就派人去碧桂园喊臣妾来。”
翟意抬抬手,笑道:“兰亭累了一天,快回去歇息吧。”
苏兰亭只能跟茯苓离开桃苑。
翟意看着桌上染血的纱布,指尖在桌上敲打。
团团:【一姐,女主刚才想留下照顾你,你为何不让她留下呢?】
“她若是留下照顾我,那么男主和女主可就碰不上了。”
团团恍然大悟:【是哦,还是一姐想的周到。】
团团:【对了,一姐,女主的好感度已经升至65%。】
翟意挑起嘴角:“好。”
回碧桂园的路上,茯苓拿着灯笼在前面照路,苏兰亭跟在后面,看着茯苓,咬了咬唇,问道:“王爷将她受伤的原因已经告诉本王妃了,你也不必隐瞒不说。”
茯苓一顿,垂眸道:“王爷对王妃真好。”
“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什么,你便如实作答。”苏兰亭不是不相信翟意的话,但她深知翟意担心她忧思多虑,便说的模糊两可,让她放心,不再追究。
茯苓沉默不语。
“茯苓,我知你是王爷的贴身侍女,你在王爷身边多年,王爷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如今我已经嫁给王爷,乃是和王爷共度余生之人,夫妻之间向来都是坦诚相待的,你帮王爷隐瞒那些事,表面是忠心耿耿,实则是害了王爷。”
啪嗒——
茯苓手一颤,灯笼应声落地。
“抱歉,王妃,奴..”还没等茯苓捡起灯笼,她就看见王妃已经先将灯笼捡起,昏黄的灯光映在王妃那皎白如玉的面容上,茯苓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疼惜和祈求。
茯苓心尖一颤,抿唇道:“王妃想知道什么?”
苏兰亭走上墨趣斋的台阶,坐在旁边长廊上的美人靠,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聊。”
茯苓握紧双手,坐了过去。
苏兰亭看着今日天上的月亮,明亮如玉盘,低声询问:“你几岁跟着王爷的?”
茯苓道:“9岁。”
“你是王爷从宫中带来的侍女还是开府后选聘来的?”
翟意是南靖皇室最早出宫开府的皇子,她在十岁生辰之时,就被皇帝封王开府。
茯苓攥住手指,嗓音有些嘶哑:“都不是。”
苏兰亭诧异的看向茯苓。
“我是王爷捡回来的,”茯苓眼角泛红,“十岁之前的奴是个乞丐,逃荒到南靖王都,天天都在街上乞讨,勉强活下去,后来,奴遇到了王爷,王爷看着奴被乞丐们殴打,于心不忍,便将奴带回了府邸,给奴新衣服穿,给奴热饭菜吃,给奴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屋子。”
苏兰亭没想到茯苓竟是这样的身世,她想起惠安,好似也是这般凄惨的身世,没想到翟意竟然很喜欢在外面“捡人”回府安置。
可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为什么会性情会变得阴晴不定,暴戾恣睢,让世人惊惧厌恶。
“周管家不会也是王爷从外面救回来的吧?”
茯苓摇头:“不是,周管家是王爷开府后带来的,以前在宫中伺候王爷的。”
苏兰亭险些以为王府所有人都是翟意捡回来的。
“那王爷为何受伤,想必你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吧?”苏兰亭问道。
茯苓点了点头:“知道一些。”
“说来听听。”
茯苓道:“因为王爷的母妃并不喜爱王爷。”
“周管家是从宫里来的,那他是不是也知道此事?”
“是的,周管家比我们早知道王爷不被容贵妃疼爱,早前王爷在宫中之时,王爷便无时无刻都要遭受容贵妃的打骂和责罚,后来出宫开府,王爷离容贵妃远了,这才少了几次责罚。”
“但有时候容贵妃也会叫王爷入宫,十次入宫,九次带伤回来。”
说到这儿,茯苓的声音里都带有一丝哭腔。
苏兰亭握紧裙摆,闭了闭眼:“皇上可曾察觉过王爷被蓉贵妃责罚过?”
茯苓摇头道:“应该不知。”
也是,以今日苏兰亭的所见所闻,若是皇上知道蓉贵妃如此责罚王爷,定会出手保护翟意的。
可这样翟意往后的日子也许会更难过,一边是生养她的母亲,一边是疼爱她的父亲,手心手背都是肉,翟意做不出伤害另一方的举动,只能忍气吞声,任由蓉贵妃打骂,平常只能在皇帝面前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