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为他们想了这么多新奇办法,虽然门楔稍有破坏,但好歹还是把门给打开了。
江辞循着婴孩的哭声走到里面的房间,当即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床榻上躺着一名男子,屋子中间倒着一名女子,女子的旁边有个侧翻的婴儿摇篮,不过,先前哇哇大哭的婴孩并没有在摇篮中,而是摔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江辞见状慌忙走过去拾起了地上的婴孩,抱在自己怀中,轻轻拍着背哄着,然而婴孩依旧嚎啕大哭。
身后的官兵便笑道:“驸马到底没带过孩子,属下的儿子与这孩子差不多大,哭成这个样子,八成是饿慌了。”
江辞抱着孩子,转过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祁谌。”
“祁谌。”江辞便将手中的孩子递到他的怀中,安排道:“这孩子的父母尚在昏迷中,无法将其照料。本官便先许你半个月假期,你带着这个孩子回家,由你和你的娘子共同照拂,期间俸禄照拿,另外,本官还会另赏你些银子,作为你娘子滋补身体之用,你意下如何?”
祁谌抱着孩子正欲行礼道谢,江辞先他一步拦住了他的动作:“既抱着孩子不便行礼,就无需那些虚节了,你只说愿不愿意?”
“多谢驸马!多谢驸马!”
“快些回家吧,别让孩子饿着了。”
祁谌抱着孩子离开后,江辞又走到女子身旁,蹲下身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果然,跟香蒲的情况一模一样。她命人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移到另一个房间的空床上去。
随后则开始视察起屋内的一切,除了昏倒的两人外,似乎并都没有异常。
江辞来到厨房,厨房的灶台上还摆放着未洗的碗筷,她掀开铁锅上的甑盖,里头还剩着一圈锅巴,看起来金黄酥脆,似乎很是美味。
江辞刚想把甑盖合上,一双手就伸到了她面前,替她举起了甑盖,而后眼巴巴地看着江辞:“驸马……我真的太饿了,可以吃吗?”
他们擅自进入民宅就已经很不应该了,又怎么能再乱动别人东西呢?但是这家主人已然昏迷不醒,锅巴留在这里也是等馊,不如就让他们吃了,也算是没有浪费粮食,等主人醒来后再自掏腰包赔给他们就是。
江辞便走向一边,叹口气道:“吃吧吃吧,等他们醒来我再带你们来赔不是。”
得到了允准后,几个官兵便像十天半个月没吃上饭似的,蜂拥而上,将锅巴抢了个一干二净,几口就消灭完了。有个官兵没抢到锅巴,不由得哭兮兮:“你们上辈子是没见过锅巴吗?跟贼一样,一块都不给我留!”
“吵什么吵?”江辞无奈地道,“不就一块锅巴吗,至于这么哭兮兮的吗?”
那官兵年纪最小,眼眶都红了,委屈地道:“驸马您不知道,他们几个惯会占小便宜的,上头赏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说好了大家平分的,结果我恰好去茅房了,他们便把我的那份给占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江辞转头看向另外几人,询问道:“真有此事?”
年级最大的那个官兵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咕哝道:“见者有份嘛,他都不在,自然就没他的份了。”
“凭什么没我的份?”小官兵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说好了平分的。”
江辞觉得头痛,哄小孩也就罢了,看如今这个情况,怎么还要哄官兵啊?她便佯装斥责道:“在执行任务呢,你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不就是一点吃的和喝的吗?至于这样吗?你就说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值?前些日子永安宫小厨房研制的山楂玉竹糕味道不错,生津开胃,又能滋补身体,本官派人送些给你便是。”
“属下吴观,在常安宫当值。”
“常安宫是谁的居所?”
“回驸马,常安宫的主位是淑妃娘娘。”
想起来了,吕淑妃吕洛儿,是吕尚书的千金,曾患过与长公主一模一样的怪病,吕尚书豪掷万金,广寻天下壮士为她换回了一颗北溟玄珠,总算将她从昏迷中唤醒。
对啊!江辞的脑海里忽地迸发出一个念头,虽然不知道吕尚书是被谁陷害,高调地张贴告示制造出他与北姜有牵连的假象,但是吕尚书拿到北溟玄珠是事实啊!只要吕尚书说出那颗北溟玄珠的由来,再依样画葫芦搞到北溟玄珠,以北溟玄珠入药,不就可以暂时救京城百姓于水火之中了吗?
江辞心中有了打算。一方面着手摸查此病的源头,另一方面着手医治患病的百姓,溯源治疗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