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完毕,李承霖再次迎上了江辞的吻。
春雨连绵,鲜有干涸之期,龙腾云涌,复来复去又复来,不觉已至天明。
药力副作用导致,江辞沉沉地睡去了,李承霖并无睡意,侧歪撑着头,注视着熟睡的江辞,只见她肤白唇红,嘴角带笑,似乎很是惬意。
李承霖微微一笑,满足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如此,也不枉她忙活了一夜。
与此同时,被敲晕后丢到路边的徐斌也醒来了,他摸着疼痛的脑袋,不解地嘟囔道:“我怎么会在这儿?”垂下头一看,当即就怒目圆睁,“见鬼了?我盔甲呢?我刀呢?”
而李姝也早早就醒来,盛装打扮,吃了早膳,便带着芸香前往偏院,迫不及待地等着看好戏。
一进入屋中,便看见散落了一地的盔甲和衣裳,李姝嘴角轻扬,目光投送到床上,隐隐瞧见红帐内二人似乎还很缱绻的模样。
她伸出手,示意芸香不要再前进:“你们在院外守候,不必随我进去。”
芸香面容担忧:“殿下,您孤身一人,奴婢们如何放心?”
“放心,本宫贵为公主,即便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他们也不敢拿本宫怎么样。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可是……”
李姝狠狠地剜了芸香一眼,“你是要违拗本宫的命令吗?”
芸香被震慑到,慌忙行礼:“奴婢不敢。”随后退了出去,并合上了门。
李姝这才高傲地扬起下巴,揣测着帐内的风光,看起来二人昨晚过得不错,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她怎么着也得叫醒他们,好让“苏昌”认清现实,而后羞愧难当,最好一条白绫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才如了她的愿了。
李姝慢慢走了过去,刚掀开帘帐,“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便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她又气又痛,捂着脸看向始作俑者,在看清面前的人后,眼睛霎时就瞪大了,她不知所措地摇头:“姑姑……怎么会是你?”她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苏昌”,眼里又多了几分不甘和后悔,“姑姑……你……你们?”
李承霖嘴角上扬,眼神却毫无温度,冷冷道:“拜你所赐。”
看到李承霖脸上的表情,李姝知晓她是真的生气了,慌忙下跪求饶:“姑姑,姝儿知错了,姝儿不是故意的,姑姑不要生姝儿的气……”
“本宫真想一剑杀了你。”李承霖的语气如冬月里寒窖的冰,冷得叫人瑟瑟发抖,“看在你死去的母妃的面子上,本宫暂且留你一条性命,倘若今日之事还有第四人知晓,本宫一定会杀了你。”
李姝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应声:“谢姑姑,姝儿明白了。”她慌忙起身,离开了此处。
大约半个时辰后,江辞才徐徐清醒,她眨巴着眼睛,又下意识地咂了下嘴,而后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如鲤鱼打挺般猛地起身。
她缓缓松开手中抓着的蚕丝软被,低头一看,当即就倒吸一口凉气。
隐约记得昨晚李姝给她下了药,还让人去把徐斌叫到府上,这么说来,她跟徐斌……
江辞小脸登时就变得惨白。
这时,忽然有人朝床帐走来,江辞连忙拾起软被,遮住身躯,隔着红纱,她看得不是十分清晰,唯一可以确信的便是那人身上穿着盔甲。
想必便是徐斌了。
江辞脑袋一团乱麻,昨晚听李姝的口气,应该也给徐斌下了药,她确实怪不到他头上去,只是发生了这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慌忙喊道:“别过来。”
那人果然停住。
江辞闭目蹙眉,微微叹气:“你既已知晓我是女子,我便不再隐瞒,自从扮作苏昌参加科考,我每日每夜都在殚精竭虑,生怕泄露身份,没想到却被祺安公主发现了。此乃欺君大罪,我自知无力回天,并不想拖累于你。发生这样的事,你我都不愿的。不过这件事已然发生,多说也无益,我不会哭哭啼啼要你负责,只希望你我都能将此事忘记,永远……”她加重了这两个字的读音,又重复道:“永远都不要再想起。”
“你要我如何忘记呢?”
那人开口说话,却并不是徐斌的声音,音色轻柔冷静,像极了——
长公主?
江辞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那人径直向前走了几步,擅自掀开了红纱帐,凤目流转,朱唇如染,不就是长公主吗!
“我问你,”李承霖再次询问,“你要我如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