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转移了话题:“阿姊,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是我让她们来的。”李承霖说,“她们很想你。”
苗苗甜甜地说道:“是啊阿辞姐姐,我好久没看到你了,你带我出去玩吧?”
江辞特意修好一副笑容,回应道:“不好意思啊苗苗,阿辞姐姐身子不便,恐怕不能带你出去玩。”
“我们去打野兔吧?”李承霖冷不丁地说道,“如今是秋季,野兔们都在为冬季粮食做准备,出没得更加频繁了,晚上就吃兔肉,如何?”
“好啊。”
没想到江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不过片刻后她又开始犹豫:“不过我这样子,会拖累你们吧?”
“哪里的事。”
虞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指了指身后的藤椅,得瑟地说道:“太小看你师父了,看,今早的手工,正好可以抬着你去草场,舒适又省力。”
几人一拍即合,简单吃了午饭后,便把江辞抱上了藤椅,江笑和云桃一组,虞山和福妞一组,换着把江辞抬到了草场。
阳光高照,不冷不热,蓝天白云,绿草茵茵,风吹草浪舞。
舒适的环境的确能影响人的心情,江辞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几个月来,心情第一次如此开阔。
看到其他几人各自拿着不同的工具蠢蠢欲动,她忍不住在一旁指点:“这个时节的兔子喜欢藏在草多草深的地方,你们注意点。”
话音刚落,一只肥硕的大灰兔立马窜入了众人的视线,苗苗高兴地蹦跳起来拍掌,笑着喊道:“兔兔!兔兔!”
李承霖手握落日神弓,果断拉弓搭箭,“咻”的一声,无事发生。
江辞疑惑:“啊?这都能射偏?”
李承霖于是把落日神弓和箭递给她:“要不你来?”
江辞伸手去接,刚触碰到落日神弓,又将手缩了回去,懊恼道:“可是我没有力气。”
李承霖立马背对着、半跪在江辞前面,拉弓搭箭,淡淡道:“来吧,我负责出力,你负责瞄准。”
李承霖后颈上的牡丹花若隐若现,江辞微微一笑,随即贴了上去,趴在她的肩头,从肩膀处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
眯起一只眼,瞄准前方跃动的野兔。
时机合适,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放箭。”
“咻”的一下,野兔应声倒地。
现场爆发出一阵惊呼尖叫:“好厉害!”
李承霖回过头,与江辞相视而笑。
晚上有烤兔肉吃了。
次日,江辞醒得更迟了。睁开眼还是昨天那群人,一群人抬着江辞到了小河边,嚷嚷着晚上要吃烤鱼。
结果几人用鱼叉插了好久,所获为零。最后还得是江辞用弩射中了几条大鱼,晚上才不至于饿肚子。
苗苗啃着烤鱼,笑嘻嘻地说:“阿辞姐姐你太棒了。”
第三日,江辞一直睡到午后才醒。睁开眼依旧是那群人,不等他们开口,江辞突然说:“师父,你之前说夕清山的桂花开了,问我要看看吗,我现在想看了,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虞山他们本就打算带江辞去赏桂花,此话正中他们下怀。
“好啊,那今天我们就去赏桂花。”
江辞说:“将军冢的园里移栽了许多桂花,我们去那里吧。”
听到这话,虞山怔了怔,下意识地看向李承霖,李承霖点了点头,顺应了江辞的意愿。
白日里的将军冢比黑夜里的将军冢更气派,若没有那个“冢”字,倒像是温馨豪华的府邸,丝毫不像是坟墓。
江辞坐在桂树旁,仰头看着满树的桂花。
福妞见她望得痴迷,便循着她目光的方向,把最好看的一枝折下来,递到她的手中:“阿辞姐姐,这个给你。”
“谢谢。”
江辞接过那枝桂花,闭着眼嗅它。
福妞笑着问:“阿辞姐姐,香吗?”
江辞没有回答,也没有睁开眼睛。
福妞又问了一遍:“阿辞姐姐,香吗?”
江辞忽地倒在了藤椅上,手臂直直垂下,桂花也被摔在了地上。
将军死在了将军冢。
……
眼前白茫茫一片,不远处一抹鲜红色格外扎眼,影影绰绰的,看起来似乎是个女子。
这地方江辞来过。
阎罗殿。
这女子她也认识,阴司梧桐。
她果然还是死了。
这一次,她没有惧怕,果断向梧桐走去。
然而还未走近,梧桐的身影忽地消失,又闪到了更远的前方。
她继续往前追去,结果每到快要追到的时候,梧桐的身影总会消失,然后出现在更远方。
时间一久,次数一多,江辞也乏了累了,索性不再追逐,坐在原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