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万岁(15)

有人还感叹道:“阿辞这孩子才多大呀,学啥都有模有样的,可惜了,若是男儿身,假以时日,必能出将入相啊。”

小江辞听见此话,高傲地仰起头,像是赌气似的说:“女儿身又如何?我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随着年岁渐增,再加上江秋声染病,江辞也变得沉稳了不少,不似小时那般桀骜,但偶尔还是少不了那股少年意气。

比方说现在。

但谁还没有冲动的时候呢,毕竟是自家小姐,既然她有了这股冲劲,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依着呗。

云桃深吸一口气,急忙跟在了江辞的身后。

苏府近三年无人居住,从内而外都透着一股荒凉的气息,灰尘仆仆,不时还有怪风肃肃,吓得云桃一直抓着江辞的手臂不敢松开。

江辞掏出火折子,吹出了一缕火光,头也不回地说:“你不要一直想着,便不害怕了。这些恐怖之物,本就是人臆想出来的。”

云桃点了点头,却仍不肯松开手。

苏昌作为独子,应当住东厢房,从苏老爷苏夫人爱子情深的表现来看,苏昌的房间应当是风水位置最好的一间,再加上上一世已经来过一次,所以江辞准确无误地走进了苏昌的房间。

翻找了几番,在抽屉里找到了应试文牒。

江辞翻开文牒看了一下,上面登记了考生的相关信息,还有考生的外形特征:面白无须,眼角有痣。

江辞会心一笑:“点痣还不好办吗?”

第8章

次日,江辞乔装打扮后,悄悄溜出门,将自己为数不多的珠宝首饰拿去当铺换了银子,去布坊精心挑选了一批布料,嘱咐云桃做成衣裳:“苏昌生于书香世家,又中过举人,做与他身份相符的衣裳即可。”

“知道了小姐,我先赶制两套出来。”

“阿姊去嘉州认祖归宗了,嘱咐小厮,待阿姊回府后,就说我在家里闲得无聊,出去游玩了。”

云桃手艺精巧,白日里从不停歇,夜里也点烛忙活,十天后便将衣裳做好了。

江辞迫不及待地换上,并在眼角点了颗痣,云桃也换上了男装。

趁着天黑打算出门时,碰见了年迈的夏婆婆。

夏婆婆见她俩行为服装有异,忙问她:“阿辞,你这身打扮是要做什么?”

江辞避开夏婆婆的目光,有些心虚地说:“婆婆,我想出门游历散散心。”

夏婆婆许久不说话,江辞以为自己露馅了,心急如焚,没想到夏婆婆却摸出一个荷包递给她说:“也好,散散心也好。拿着吧,路上吃得好一点。”

江辞深受感动,迟迟不肯接。直到夏婆婆说:“我老婆子一个,几十年都活过来了,给你这些钱还能饿死了自己不成?”江辞这才接过荷包,向夏婆婆行了礼后,依依不舍地道别了。

于是二人连夜渡船离开青阳郡。

-

眼前的公子玉树临风,头戴素色漆纱方巾,身着一袭秋罗质地的月白色石青镶边行衣,颈上系着白袍,面如冠玉,杏眼柔和,瞳孔里闪烁着光芒,似是盛满了天上的星河,流转间,阿蔓又看呆了,连他递过来的铜钱也忘了接。

那公子见阿蔓无动于衷,便将铜钱置于桌上,道:“茶很甘甜,小生急着赶路,就不打扰了,阿蔓姑娘,告辞。”

公子声音温润,如清泉滋人心田,阿蔓不禁红了脸,再不敢看他。便将两个水壶递到公子的随从手中,悄声说:“今日难得相见,前方路途尚远,阿蔓赠予两抔清水供你们路上解渴,愿你家公子得偿所愿、金榜题名。”

公子如玉,他的随从也十分清秀,阿蔓注视着二人翻身上马,不禁有些慨然。

此时暖阳当空,阳光透着树叶的空隙洒落下来,公子身上光影斑驳,仿佛游离于尘世之外,行衣赤马,遗世独立。

这幅场景好看得过分,阿蔓只恨自己不懂丹青,不然定要把他留于纸上,一生珍藏才好。

随着一声长鞭,骏马嘶鸣、马蹄声起,主仆二人渐渐远离了阿蔓的茶摊,阿蔓目光远送,直到彻底不见。

不过阿蔓大抵不会想到,这个公子其实并非男子,而是女扮男装的江辞。

日暮,抵达福临客栈,江辞、云桃二人在此歇脚。

简餐后,江辞拿出纸笔,让云桃研墨。在纸上写下“苏昌子兴”四字,叮嘱云桃说:“出门在外,切记不要暴露身份。刚才你险些露馅,我再来考考你。你叫什么名字?”

“黎华,青阳郡人氏,随我家公子进京赶考。”

“你家公子姓甚名谁?”

“姓苏名昌字子兴。”

江辞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切记,不可再错。”

——苏昌,苏子兴,时局所迫,不得不借用了你的身份,多有冒犯,敬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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