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芸香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自然不会被这阵势吓倒,她立马朝李承贺行礼下跪:“陛下,奴婢确实身子不适,只是公主一向是由奴婢伺候的,奴婢想来想去始终不放心,因此悄悄跟了过来?靴子里的槐花,也只能说明我去过槐树下,至于掌心和指节的茧子,更是无稽之谈了,只凭这个就能证明是我杀害了七皇子吗?”
她说得理直气壮,倒有些无畏无惧的气度,江辞早知道她不会轻易认罪,所幸提前做好了准备。
江辞拍了拍手,一旁的小太监立马呈了一把小弩上来,江辞拿起小弩,把它递到芸香面前:“这是在你行李中搜到的,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芸香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说道:“不是我的,绝对不是我的,我的已经烧……”
果然,江辞轻轻扬起嘴角,她轻轻诈了诈她,她便露出狐狸尾巴了。
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吗?意识到说漏了嘴,芸香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李承贺咬了咬牙,指着芸香和染莘质问道:“你二人胆大包天,居然敢谋害皇嗣?可有人指使?”
“并无任何人指使!”芸香抢答道,“是奴婢自己的主意。”
李承贺淡淡地扫了李姝一眼,并不理会芸香的回答,而是吩咐道:“把她们押入刑部大牢,严刑逼供,必得问出点真东西来。”
他甩了甩衣袖,凛声道:“回宫。”
“殿下,殿下救我……”
听到自己即将要被关入刑部大牢,染莘害怕得不得了,立马大声地向李姝求救,然而片刻后还是被官兵无情地拖走了。
看着皇帝的銮驾回宫,李姝回想起李承贺刚才的眼神,心中不由得腾起一股寒意,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第49章
三天后, 永安宫内。
李承霖与江辞吃用过了午膳,坐在长廊边消食。
紫菀走上前来,向二人汇报着宫内最新的情况:“刑部把所有办法都使遍了, 可芸香的嘴巴像是上了锁似的, 牢得很,不肯透露半句。”
“那案子就没进展了?”
“哪能呢?芸香虽然不肯招认, 但还有个染莘呢。染莘受不住刑,已经全招了。”
“哦?”李承霖轻轻挑眉,等着紫菀说出染莘招认的结果。
紫菀绘声绘色地说道:“谋杀七皇子一案,是祺安公主指使的, 不过呢,办法都是芸香想的。不仅如此, 上次太子中毒一案, 也是祺安公主吩咐的。要不然,春遥一个小宫女,哪能拿到仙绝散那样珍稀的毒药呢?”
李承霖眉间微蹙, 不可置信地道:“居然是她?”
她与李姝的母亲陈贤妃是故交, 陈贤妃早亡, 她念着旧情,少不得对李姝多关照些,岂料却让她生了些难以言说的念头,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对她过分关怀。
李姝向来骄纵, 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李承霖从来没有想过, 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 以至于李姝居然会对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弟弟痛下杀手?
正疑惑时, 高进走了过来,他先给二人行礼, 又看着李承霖道:“殿下,陛下在千秋殿问审祺安公主,祺安公主什么也不说,只道要见您和驸马。陛下无法,命祁进来请您和驸马前去千秋殿,此刻祁进正在外头候着呢。”
李承霖看了江辞一眼,随即对高进说:“既是皇兄的吩咐,那是必然要遵守的。你去回了祁内侍,就说本宫与驸马即刻就到。”
待高进离开后,江辞蹙眉瞧着李承霖,表情略有担忧:“殿下,这……”
李承霖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李姝知道江辞的真实身份,现下她事情败露,万一狗急跳墙,一并把江辞的身份拆穿,那就不好办了。
但她还是握住了江辞的手,停了半晌,赌誓般说道:“你且宽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老实说,江辞早就知道,如果揭穿李姝是背后的主使,那她就极有可能会暴露身份。可她思索了许久,想起上一世张大人的进言之恩,总不能让七皇子死不瞑目,更不能让李姝继续为害人间。
李姝想见她,她必定要做好被拆穿身份的准备。
可此刻李承霖说得这般诚恳,倒使她无畏的心瑟缩了些许,她瞧着李承霖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李承霖虽未与她明说,不过宫人来往传递消息,她也从来不避讳着她,因而对于李承霖暗地里的准备,她多少也看在眼里。若真是为了保她而使前功尽弃,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江辞平静了心情后,缓缓道:“若祺安公主真的当众拆穿我的身份,殿下也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若无完全把握将我救出,大业要紧,还请殿下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