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听到这莫名其妙的问话更生气了,自从上次解剖室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今天,林景瑜来,难道就是为了质问他这事?
本来刚才对于小光的气就没消,再加上之前每天看到林景瑜与江欣出双入对的愤怒情绪,压抑了两个月,今天也终于有了出口。
陆飞转身揪住林景瑜的衣领,抬头愤怒地与他对视:“别他妈来套我的话,我看见她就恶心。”
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两个人的脸颊流淌而下。
陆飞急促愤怒地呼吸喷在林景瑜脸上,林景瑜也不推开他,微微低头平静地与他对视,“那你为什么生气?”
陆飞简直要被他这平静的态度气疯了,利用完还来问问他的感受,怒道:“你还问我,为什么生气,你们俩要分要和,关我屁事,少他妈拿我当工具人来利用。”
林景瑜一脸的惊讶和不解:“我没有利用你。”
陆飞吼道:“但是江欣有,你的女朋友你自己管好了,别放出来害人。”
林景瑜声音软下来,“他不是我女朋友。”语气里还带了些委屈。
陆飞被他的回答气笑了,“你们俩天天都腻在一起,所有同学都看见了,不是女朋友,是什么?炮友?”
林景瑜一时语塞,说不出话,只是眼神里藏着无尽的委屈。
陆飞真的不想再多说话,转身愤然离开,当他是瞎子吗?还是好骗的傻子?
林景瑜独自站在大雨里,苍白的手指在裤兜里紧紧攥住烟盒,衣服被大雨浇透了,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同样被大雨淋湿了。
林景瑜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兽,小声解释:“她,真的不是我女朋友。”
林景瑜回到家里,换掉湿衣服,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地撕开烟盒,看到那支他留了很久的烟已经被雨水浸湿了,他不敢拿,生怕一碰就碎了。他更怕连这唯一的念想都破碎掉,如果……如果再也拾不起来?他该怎么办。
林景瑜颓废地躺倒在床上,痛苦地用手遮住眼睛,他回想起那天晚上,在网吧昏暗的灯光下,陆飞问他有烟吗,他说有烟没火,其实他兜里揣着打火机,只是想逗逗陆飞。
用自己嘴里燃烧的烟帮陆飞点烟,彼此近在咫尺的那一刻,林景瑜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好像要从身体里蹦出来。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只是从此以后,那一刻的情景就像是印在了大脑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林景瑜永远都记得陆飞的笑,是那样的阳光、美好,像六月的微风一般温暖。陆飞的歌声就像天上细碎的星辰,那熠熠生辉的光芒能融化他内心的冰川,他总是想靠近些,再靠近些。
就像……就像一个流放在北极冰天雪地里的罪犯,除了冰川和积雪就是无尽的黑夜。他渴望着方向的指引和一丝温暖,极度地渴望,一点也好,就在他体力耗尽濒临绝望之际。
天上斗转星移,漫天白雪的北极,挥洒下唯美的极光,把黑夜照亮。终于,眼前出现一个人,手里捧着火种,坚定前行。
这个人就像北极星,可以拯救这个世界里濒临绝望的人脱离冰寒之地。黑暗里绝望的罪人,不会思考,不会停留,只会本能地跌跌撞撞又拼尽全力地靠近追随。
可是,当他快靠近温暖的北极星时,他犹豫了,只因为他习惯生活在冰天雪地中,他默认这就是他的命,他是罪人,他不配那样的温暖,只配永远留在冰寒之地,来赎罪。
一阵婴儿的哭声,把他拉回了现实世界,是他弟弟又哭了。
林景瑜突然坐起,眼圈通红,他拿起桌上的吹风机,把风速调到最小,小心翼翼地吹着那支被雨水浸湿的烟。
翌日
陆飞第一堂课,就被魔鬼高叫到了办公室,陆飞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一进办公室,果然,肿成猪头的于小光,站在高老师对面哭诉。
魔鬼高看见陆飞来了拍桌暴起,大吼道:“陆飞,瞧你干得好事,看看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陆飞装作一脸无辜,看着于小光肿成猪头的脸,差点没有憋住笑出声。
“老师,这是谁呀?”陆飞无辜道。
魔鬼高顶着一张压抑到扭曲的脸,吼道:“还装,你的同乡,于小光,你为什么打他?”
陆飞一脸惊讶地打量着于小光:“哟!于小光呀,这是被谁打的呀?”
于小光一听这话,简直要被气死了,大骂道:“陆飞,你奶奶的,别装了,昨天在学校偏门,你给我打的,你打的,都破相了。”
陆飞一脸无辜,委屈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打你呀!倒是你凭什么来冤枉我,一个在初中就恶贯满盈的人,冤枉一个年级第一的好学生,谁会信。无凭无据,老师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