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小人寓意不好,难不成北狄的小人寓意就好了吗?”,岑慕宁转头问道。
阿达摇了摇头,继续上一个话题:“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何还要嫁给他?”
岑慕宁闭上了双眼,仔细感受着这阵微风,夹杂着秋日的讯息,柔和清爽,她喃喃道:“不嫁给他,或许本公主就要远嫁北狄了。”
“远嫁北狄不好吗?说不定到时候你的夫婿可要比江无妄好呢”,阿达略微傲娇道,又仿佛是随意地提起。
岑慕宁皱眉看向阿达,撇了撇嘴,忽的又一笑道:“听闻北狄人大多粗犷,我不喜欢。”
阿达闻言又咋咋呼呼道:“你都没见呢,万一像小爷我一样又有趣又帅气呢?”
岑慕宁噗嗤一声笑出来,倒是令阿达有些窘迫,他略微恼怒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没有,你说得都对”,岑慕宁摆手道。
但令阿达有些奇怪的是,明明她说的是肯定句,却偏偏让他感觉这是否定句,这中原的文化着实有些难懂,难道不是自小在中原长大,就仍会有些隔阂吗?
“我的远嫁,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岑慕宁收起了笑容,沉声道,“这意味着,临月败给了北狄,一个弱女子作为牺牲品送入敌国,面临无尽的羞辱与折磨。”
阿达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若以一人换千万人安危,身为公主,如此也算得上是一个归宿,但这并不会阻止战争,一旦开战,和亲的公主面临的只有地狱”,岑慕宁轻声道,声音仿佛融进了微风,吹至阿达的心中。
他有些不服气,反驳道:“那若是北狄你的夫婿真心待你,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岑慕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看着他,反问道:“我尚且在临月,我的驸马就敢让我伤心,我若是在北狄,怕是来哭都没有机会。”
阿达沉默不语,犹如什么东西卡在咽喉,堵住了他的话。
“父皇怕是不愿意我远嫁,这才应允了江无妄娶我”,岑慕宁很早之前便猜测过,这背后的种种政治原因。
自从三年前的北狄一战大败后,临月的边境便不再太平,三年前征战不断,堂兄父皇他们都在为临月的盛世努力着,她又怎能丢弃临月的尊严选择和亲?
人人都道,公主应当担责,为国和亲,但如今,她偏要改一改,以公主之身,定两国邦交,开后世和平。
这难道不比作为一个牺牲品更有意义?
“我偏要做这第一个处理外交的公主”,岑慕宁的语气充满了笃定,眸光坚毅,宛若繁星镶嵌其中,不觉吸引了阿达的目光,这般女子,还真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阿达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中原的公主。
岑慕宁整理好了情绪,同阿达一道回去,毕竟国事更为重要,她还要同岑溪一起商量之后的细节。
熏香溢满整间屋子,冉冉白烟徐徐升起,萦绕在屋中,透过珠帘,便见岑溪正在客房内翻阅书籍,恍惚间,竟不太像武将,反而似一位翩翩公子,安坐其间。
岑慕宁深呼吸之后,走了进去,开口道:“堂兄,打扰了。”
岑溪闻言,抬眸瞧了一眼后,立马把笔搁置下来,起身迎道:“调整好了?”
点头过后,岑慕宁赶快切入正题,说道:“白狄会派谁来?”
岑溪犹豫片刻,但见她并未有不适,直接说道:“白狄姮昊和白狄姮羽两兄妹。”
“堂兄对他们可有什么印象?”,岑慕宁问道。
“王族子嗣,北狄重血统,他们二人算得上白狄一族血统高贵之人,只不过论谋略,还差了些”,岑溪如实回忆道,“我未曾见过两人,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
岑慕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好奇道:“如今赤狄一族不派任何人来吗?”
岑溪回应道:“赤狄如今居于下风,有能力继承王位的子嗣已经被暗杀的差不多了,即便想来,恐怕也不行了。”
此话一出,岑慕宁微微拧眉,随后又浅笑嫣然道:“若是与赤狄合作,说不定会对我们有利。”
“莫非你想……”,岑溪已然猜到她想做什么,随后摇了摇头道,“狄人重血统,非他们族人,不可能有能力继承大统。”
“我明白了”,岑慕宁含笑点头道,“不过是一个尚不成熟的想法罢了,我有分寸的堂兄。”
“这些事你不同江无妄说么?”,岑溪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