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嗫喏着道:“你……是谁?为何绑我来此?”
那男子微微一笑,下巴上的青色胡须清晰明显,他先是扭头朝一旁招娣柔声道:“招娣,你先去上面玩吧,顺便把门关好。”
招娣小巧的脸上满是不情愿,但最终拗不过那男子,冷哼一声便快速地跑上楼去。
目送她离开后,那男子走上前去替岑慕宁松了绑。
岑慕宁眉头微拧道:“你不怕我逃走?”
中年男子爽朗一笑,问道:“这可是我们的地盘,公主想怎么逃?”
见状,她也毫不客气地直接说道:“本宫师从谢家,功夫也是不容小觑的。”
“在下若不清楚这些,自然也不敢冒然带公主前来。”男子笑道。
他把绳子往一旁扔去,随后直接坐在后面的木桶上,继续说道:“但如果公主不愿意前来,招娣她那些小把戏,又怎么能顺利带公主前来呢?”
岑慕宁内心一咯噔,她垂眸思考片刻,便知道了一些真相,脸上重新挂起了微笑,双眸深处染上了一层看破的笑意。
她平静道:“你是故意让招娣来的,其实只是为了试探我而已,对吧。如果我发现了异常,愿意来飞云寨的话,自然会故意落在招娣手中,如果不是,我也会自己逃脱。”
那中年男子幽深的瞳眸亮出了光泽,直直地看向岑慕宁,她明白以后也不再害怕,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朝安公主冰雪聪明,在下焦耳实在佩服。”
焦耳的嗓音浑厚,却并不粗犷,反倒有股沉稳的气度,想必就是这飞云寨的当家人了,岑慕宁暗想道。
“所以你绑我过来有什么事?”
“事出紧急,用这种方法请公主过来,还请公主原谅焦耳。”
岑慕宁好奇道:“这事情难不成是指纵火一事?”
焦耳叹了口气,讲起了事情原委:“前两日在那个胡同巷道里的人是我们山寨里的一员,他见了你们当时在外发现异常后便躲在暗处,等到你们离开后便立刻回来禀报。”
那日果然是山匪的人!
“但不料想,有人会在我们的人回来后再次返回,把那所木房子烧了!”
岑慕宁双目瞪圆,忍不住问道:“房子不是你们派人烧的?”
“自然不是,倘若我们想烧,也不会等在你们刚发现便烧了它,况且,想必公主已经知道了木房子闹鬼的事吧!”
焦耳语速缓慢,娓娓道来,却是每句话都不禁令岑慕宁心中一惊,有些事和他们曾经想得不太一样。
“知道了,这应该是你们做的吧。”她之前听到了吱呀声估计也就是所说的闹鬼声。
他也毫不避讳,大方承认道:“不错,我们山寨会定期派人前往那所木房子装鬼,唯有如此,才可保护它,所以公主就应该清楚,我们不会是纵火者。”
焦耳所说有理有据,若是平常人怕是已经相信了,但岑慕宁觉得还是要试一试。
“装鬼可以保护它,但烧了它或许可以保护你们,倘若是因为那房子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岑慕宁语气犀利,不由得让焦耳眼神飘忽,似乎是在隐瞒些什么。
她笑道:“如果寨主不愿意以诚相见,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半晌,她补充道:“你们调查我们的身份,又大费周章带我来此,一来是有事需要我们帮助,二来,想必就是因为我的身份更有作用,同时又相对于一个朝廷命官来说,我比较好糊弄吧!”
随后便扭头看向一边,但岑慕宁观察他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想必八九不离十。
焦耳犹豫了片刻,内心却是因为被看破后的纠结不止。
他算到了岑慕宁武力值不低,却算漏了她的智谋也不小。
“隐瞒公主是在下的不对,只不过在下亦有难言之隐,那所房子里的确有些东西见不得人,可现在,重要的是查询背后之人的身份。”
“这便是你找我来的原因么?可我若是帮不了你呢?”
岑慕宁并不是如口上说的那般不在乎,其实此刻焦耳的每句话她都不敢错过,不知为何,她隐隐感觉这些事背后有种联系。
“不,公主一定可以帮我们查到的,更何况还有江大人在徽州。”焦耳不放弃地说道。
岑慕宁捕捉到一丝不对劲,问:“你曾经在朝廷待过么?”
焦耳目光一闪,愣道:“公主何出此言?”
“一般的土匪怎么会轻易恭敬地称呼我为公主,称呼我的驸马为大人。”
更何况,岑慕宁心里清楚,他们落草的时间正是景德十五年,太巧了。
焦耳哈哈一笑,随即避开话题,转而说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是白际山土匪,公主还是把我当作一个土匪交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