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阿达叔叔成了北狄的王,与我们临月定下世代交好的协议,从此边境太平,百姓和乐。
他还经常带着一个漂亮的姐姐一起来临月玩,每次都和阿娘喝酒喝到很晚。
我有一次趁着他们喝醉了,就跑过去偷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大概就是以下内容吧。
“公主,如果你愿意的话,还是唤我招娣吧,总该有人记住我爹娘取的名字,我希望这个人是公主。”招娣说道。
岑慕宁笑道:“本宫觉得,飞云这个名字更好,但招娣已经在本宫心里了,还真是一时改不过来呢。”
招娣说:“公主,当年去了北狄,我很想你。”
“本宫也是,一晃眼,十年过去了。”
阿达埋怨道:“招娣这丫头太倔,本汗这些年甚至不敢瞧别的女子一眼,生怕她那弹弓瞄准本汗呢!”
笑声悉数入耳,酒气弥漫。
阿达端酒敬岑慕宁,笑着说:“慕宁,我们这算是顶峰相见了吧。”
“自然算。”
“可惜……”阿达话没有说完,仰头灌了一口酒,说,“都在酒里了。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半晌,夜已过半,寒意驱散。
“昭昭那丫头倒是像你。”阿达说。
飞云说:“怕不是无疆教她功夫了?但小郡主就是要学功夫,至少能自保。”
“自保?”阿达不可置信道,“这天下有谁敢欺负昭昭?本汗倒是害怕昭昭学会后和慕宁一样,揪着无辜人出气。”
他似乎想起来什么,打了个寒颤饮了一口酒。
岑慕宁掩嘴笑了笑,说:“倒是挺记仇的。”
招娣说:“像谢将军,昭昭很有担当呢。”
闻言,岑慕宁顿了顿,眸光深沉,仰头看月。
招娣意思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道歉。
岑慕宁拂了拂手,说:“没事,十年了,本宫早就释怀了。”
可是释怀了,又为何会眼里有这无边落寞呢?招娣垂下眼眸,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宇儿再大些,就可以和昭昭一起玩了,宫里总是要有个伴的。”招娣说道。
岑慕宁问:“宇儿是要小昭昭五岁吧。”
“嗯。”
阿达苦恼道:“那小子,一点也没有随我的机灵劲儿,整日只顾着学临月文化,对打猎骑马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是我临月文化博大精深,宇儿做的不错,是我临月子民!”
“那还是本汗唯一的儿子呢!”
后面的话我就不记得了,因为我很没出息的睡着了,但他们所说的宇儿如今我已经认识啦。
可是每次阿达叔叔和飞云姐姐来的时候,霁哥哥总是躲着不见人,只是偶尔会问我关于飞云姐姐的事,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他听完总是冷笑一声,然后沉默着。
飞云姐姐也会抱着我,问霁哥哥怎么样。
真是奇怪,他们怎么不自己见面说话呢?偏偏要让我来讲,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呢?
可惜直到最后,他们两个也没有见面说话。
知道我们临月的战神吗?自然是大名鼎鼎的我的岑溪堂舅啦,自幼驻守边疆,武力高强,为人谦逊,还是少年是就已经继承侯爵,成了北境侯府的小侯爷,如今可谓是我们临月最受仰慕的战神了。
岑溪堂舅不苟言笑,练兵行军时却格外认真严格,他手下的将士,不是以一打十,就是身怀绝技,我有时候撺掇霁哥哥带我去他的演武场,至今对他训练时的模样印象深刻呢!
可他对我还是很温柔滴,见我去了演武场,就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把我举起来,带我参观将士们训练的场景呢,霁哥哥都没这待遇。
所以我还是很喜欢岑溪堂舅哒。
还有我的皇外曾祖母,当今的太皇太后,也是本郡主最大的后盾,无论本郡主犯了什么错,只要去找皇外曾祖母,就一定没事。
她虽已年迈,但气魄不减,当年力排众议支持我阿娘做了摄政公主,小的时候,皇外曾祖母就常常抱着我说话,她说,我阿娘忙,霁哥哥也忙,也就我有闲暇时间能陪她说说话。
可我也贪玩儿,总是听不了几句,索性,她就直接给我讲阿娘的故事,阿娘的小时候,以及我阿爹的故事,原来皇外曾祖母对阿娘和阿爹的小时候知道的这么多呀。
她一点儿也不像威严的太皇太后,反倒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只不过被人怕惹怒了老太太而已。
“那阿爹去了哪里呢?”我问她。
“昭昭的阿爹就在这里。”
我四处瞧了瞧,没见到阿爹的身影,气鼓鼓地说:“皇外曾祖母,你骗人,我没有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