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伟杰抬头,义正言辞道:“公主,丞相大人不久前就已经向陛下秉明所有,陛下大怒,命我等守在这里,缉拿罪人之子。”
岑慕宁冷笑一声,问:“你说谢家是罪人?”
肖伟杰理直气壮道:“临月人都知道,就连北狄人也知道,谢家谋逆。”
“给本宫闭嘴!”岑慕宁怒道,“谢家为国人冲锋在前时,你们在哪里?赤霄军一个个战死沙场时,你们又在哪里?一个个吃着国家的饷银,却只顾得勾心斗角,趋炎附势,家国危难之际不见你们的身影,你们难道不羞愧?”
“本宫上不了战场,护不住他们的性命,但他们的身后名,本宫却绝不会退让!”
周围的士兵也不禁有些松散,拿着兵器的手放了下来,一个个手足无措。
谢京昭面无表情,眸中宛若含着高山冰雪。
一番话荡气回肠,就连杀伐果决的肖伟杰也一瞬间愣在原地,仿佛让人当场在众人面前打了几巴掌,一股心虚弥漫心头。
他没法反驳,只好硬着头皮放低了语气道:“公主恕罪,属下只是秉公办事,还望不要为难。”
“本宫不拦你,但你必须明白一点,就算谢家被泼了脏水,但他们为国人所做的一切,皆不可忘!”
肖伟杰看着周围越积越多的百姓,顿时脸上一片火辣,他应了一声,恭敬地弯腰请谢京昭过去。
岑慕宁微松了口气,她对谢京昭道:“这样,至少在我赶来之前,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知道你的用意,但其实对我来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谢家,赤霄军,始终是英雄。身为临月的公主,我很荣幸。”
百姓已然听到当时岑慕宁所说的一番话,他们心中还是感念着谢老将军的庇护,谢家上下百年忠臣,却断了他们这一辈人,后面又会有哪个家族愿意真心庇佑他们呢?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肖伟杰心狠手辣杀伐果决,也不敢随意动手了。
谢京昭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跟随着肖伟杰离开了。
招娣探出头,担忧道:“公主,江大人他……”
岑慕宁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没事的,会平安的。”
公主府内,白芷紫苏已然在焦急地等待着,即便江无妄回不来,至少有招娣回来报信。
可她们没想到岑慕宁也一起回来了。
白芷猛地揉了揉眼睛,还有些不敢相信,而紫苏已然跑过去抱住了她。
“公主,你终于回来了!”
白芷也是捂着嘴,满眼不可置信。
简单叙了旧,岑慕宁就切入正题,问:“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白芷紫苏对视一眼,白芷道:“公主,谢小将军没死。传言说……说驸马就是谢小将军!”
“然后呢?”
看到岑慕宁并不太惊讶,白芷愣了愣,紫苏接着她的话说道:“我们听宫里的嬷嬷说,陛下要下令捉拿驸马!”
“备车,入宫。”
天色黯淡,京城也已经落了雪,地面上铺了一层白,几朵泛着绛紫色的云彩悠悠地挂在空中,却又使这色调更加深沉,空旷却又压抑。
岑慕宁没有去养心殿,反而直接去了太后寝宫,长信宫。
刚一入宫门,便有一个小太监提着宫灯静静地等在哪里,见是岑慕宁,便凑了过去,恭敬道:“奴才参见朝安公主!”
“免礼,你是?”
“奴才是太后娘娘派来接您的。”小太监压低着头,提着的宫灯却是格外亮。
“带路。”
小太监带着她往另一条路上走,并非去长信宫的路上反倒是去凤銮殿的方向。
岑慕宁嗤笑一声,问:“谁派你来的?在本宫自小长大的家里耍手段,有意思吗?”
那小太监闻声停了下来,周遭静谧,唯有他手上的那盏灯还算明亮。
他说:“公主殿下,阁主有请。”
“去哪里?”
“凤銮殿。”
“为什么?”
小太监低头道:“奴才只负责传话。”
岑慕宁没有再逼问,跟着他前往凤銮殿,她虽然嘴上没有问,但心里已经有些心悸,暗阁在宫里也已经能来去自如了吗?这会是一个隐患。
凤銮殿是先皇后的住所,自先皇后死后,景德帝便把这里封锁,任何人不得轻易进入,甚至包括她。
所以,她对里面一直很好奇。
曾经她也偷偷翻墙进去过,但没有任何发现,只是普通的宫殿而已,什么特殊发现也没有之后,岑慕宁也就不再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