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变出石桌石凳，示意水黎坐下再谈。
“前些时日事情过多，自你回璃月后一直没机会详谈。如今你我二人终于有时间坐下来聊聊了。”
“从哪里开始呢？让我想想
水黎垂下眼眸，就是不看对面：“帝君为何提起这么久远的事情？”
偷偷瞄了一下帝君了然的眼神，水黎垮下肩膀，趴在石桌上试图做最后的反抗。她顾左右而言他：“帝君如今化身为钟离先生，是要放下神明的职责了么？”
钟离颔首道：“不错，我与璃月的契约已完成，只需等待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完成便可。”
他转而说起旅行者：“我听说你从枫丹归来之时便与旅行者同行了一段时间，可有什么感受？”
水黎有些茫然，帝君怎么在这个时候提旅行者？
她斟酌片刻后说：“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只要待在他的身边，旅途一定很有趣。”
钟离轻叹：“确实如此。”
他话锋再转，“千年前曾与你签订的那份契约，到如今已然不再适用了。那时我并没有给契约加上时限，也许隐隐感觉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岩神之死’以后，璃月将踏入人治的时代，且天理沉寂已久
水黎听到帝君这番话，考虑了很久。
其实她一早就知道璃月主线之后，她会面对这个问题。
从一开始，帝君与她缔结契约的目的就不是期望她像留云借风真君他们那样，以仙人之力守护璃月。
帝君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保护她。这一点水黎心里很清楚，这也是她感激帝君并愿意为了帝君守卫璃月的原因。
只是伴随璃月发展而不断成长的她，慢慢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璃月。她喜欢这里的景色，喜欢这里的人们，喜欢住在璃月港的萍姥姥，喜欢璃月的一切，也喜欢提瓦特的每个国家。
直到这时，水黎明白，除却前世的记忆，她的身和心完全融入了提瓦特。
这个想法明悟之后，水黎若有所觉。她自愿且欣喜于融入提瓦特，也许提瓦特的星空，也会有属于她的命运之座了吧。
因此，面对着帝君提出的终结契约的提议，水黎在思考了良久之后，才答道：“帝君，我不愿终结你我之间的契约。”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那份保护性质居多的契约，是我选择待在璃月的理由。所以
第62章 璃月之章
面前这个算是他看着成长的女孩儿终于敞开内心紧闭的心扉, 钟离十分欣慰。
水黎问道：“帝君是何时察觉我本质上并不是提瓦特人呢？”
当她听到帝君突兀地讲起五百年前的事情，并看见帝君了然于胸的神色之时，她已经有所预料了。
这是多么恰当的时间和恰当的地点啊, 于是本想继续徒劳隐瞒的她通过帝君的一番引导，自然而然地说出自认为的心底最大的秘密。
钟离想起曾经的场景：“你的龙族身份完全掩盖了那一丝来自提瓦特外的气息, 若不是在你沉睡时用神明力量探查, 恐怕我永远不会发现。”
水黎恍然，原来是那时候啊。
她吭哧了一会儿, 才闷闷地说：“多谢帝君替我隐瞒……”
钟离无奈, 安慰似的摸摸水黎的头：“独自守着这个秘密两千余载，也太过沉重了些，不如找人倾诉一番。如今是不是感觉轻松许多？”
水黎乖乖点头。
她又试探地问：“那帝君想要知道我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
她其实很纠结, 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彻底倾诉所有的人, 但同时她也很担心异世的事情会让提瓦特人受到不可挽回的影响。
就像面对新奇东西的小猫, 想要伸出爪子触碰, 却又小心地观察着。
钟离为脑子里的联想失笑：“这取决于你的心意, 水黎。不要勉强自己。”
谨慎考虑过后, 水黎最终还是没有向帝君说出任何现世的事情，她还是心有顾虑。不过自从帝君知晓她来自异世之后，她心底与这个世界的隔离感消失不见了。
在水黎的坚持下，钟离没有终结维持了千余年之久的契约，只是随后向她说了一个不算嘱托的话：“水黎，你本质作为来自提瓦特之外的人, 即便主动踏入提瓦特, 也不会受这片大陆的影响。那么, 就作为一名见证者，见证璃月和提瓦特的历史吧。”
这是不能加在契约内的话语, 却比契约的内容更加重要。
这句话意外的熟悉，见证者……在知道这个大陆上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的帝君眼里，她跟旅行者是不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