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青年还以为自己既然不能离开这里,这些人就算是把他绑住了也没有办法动他。奇怪的是,束缚住他双脚的无形的力量竟然在他被扛起来的那一刻消失了,他被扛走了。
青年被惊到了,以为自己中邪了,再不敢说话了。他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妖怪混进了长安城想要伤害他,他一定要上报给祖父和父亲,让他们找人来除妖!这样想着,他激动得挥舞了一下双手。
但是扛着他的百姓们却以为他要发作伤人了,就给他打晕了,让他安分一些。可怜的青年,明明只是挥一下手,就迎来了沉睡大礼包。
“噗呲。”已经走远了的青杏倏地笑出声来。她用生机催生出来的小草虽然没有灵智和神识,但却会让她知道它们所“看到”的画面。于是,被人用捆猪的麻绳给捆走了的青年,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镇元子也知道这件事情,见她这般开心,倒是把刚才的不快去了几分。“我本以为你会好奇的。”她的好奇心向来都是很重的。
“我也是分场合分人的。”青杏的手握着镇元子的手,“比起不知所谓的人,当然是兄长更重要了。”她当然察觉了他的不快,这个时候赶紧哄哄人才是最重要的。
镇元子的嘴角又上扬了些许,被自己精心养的树在意,自然是令人心情舒畅。“那人有问题。”他不愿有人见到此时的青杏的可爱模样,用法术将两人隐藏了起来。
除非法力比他高,否则是无法瞧见他们的。
“当然有问题了。”青杏点头,“一见面就说我是他的夫人,还说什么我跟兄长是私奔的,一看就知道是脑子有问题。”
镇元子又笑了,“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青杏这下是真的好奇了。“我刚才认真看过了,那人的身上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有孽债,也没有什么妖鬼上身的事情。他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简直比雪水还要干净……等一下。
她突然明白了,“他太干净了,这不对。”但凡是人就有私心,一个人只要有私心了,就不会是纯白的。而那个青年却是干干净净的,比雪还要干净,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他有问题。
镇元子欣慰地看着她,“是,他太干净了。”
青杏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问题?兄长就不要卖关子了,告诉我吧。”
“他是被造出来的。”镇元子说道,“有人用了那人的相貌、家世、身份和记忆造出来的一个人。或者说他不能算是人,只是一个工具,用来瞒过山河鼎的工具。”
青杏心下一惊,紧张地问道:“是有谁想要在长安城作乱吗?”她不想看到这样繁华安定的长安城变成人间地狱,那是她难以接受的。
镇元子抬头看了一眼天,而后说道:“不过是有一个故友想要和我开个玩笑,这才造了这么个人出来。”
只是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待到日后相见,这笔账他自然是要讨还回来的。这般想着,镇元子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凛冽。
青杏一看就明白了,这所谓的故人只是一个说法,这两人的关系根本就不好。“那人造一个人出来和我们开玩笑,这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镇元子在看向青杏的时候,眼神又温和了起来,“他向来是个恶劣的性子,只要看到旁人不开心,他就开心了。”
青杏:“……”
有些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这种完全没有什么目的,只想着看别人不高兴的人是最难令人头疼的那一种了。
“所以那人是想要见到兄长不高兴?”
“是。”镇元子点头,“当年我有一个好友,虽然性子良善却不知保护自己,而后便陨落了。那人知道之后,便经常以此来五庄观招惹我,为的就是看我变脸,为的就是和我斗法。后来天道限制颇多,他又被算计了,只能待在一个地方,不好轻易出来,我才清净了些日子。”
话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来故友了。虽然他的死局是早就已经定下的,但镇元子的心中还是满怀叹息。
青杏却是双手抓着镇元子的手,心疼地看着他,“兄长失去那位好友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吧。若是当时我能在兄长身边,那就好了。”
虽然镇元子的性子看起来疏冷,但实则是非常重情重义的。五庄观的弟子们都被他护得很好,也教得很好,否则他们不会对他这么尊敬中又带着亲近。这样的他,一定是非常在意那位好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