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奚桃诚恳示意:我做不到。
李欣歌眼里闪过苦涩,眼眶就更红了。
谢奚桃赶紧拍拍她肩膀,“我开玩笑开玩笑,别真哭了啊。”
李欣歌:“你暗示过我,是不是,很多次。”
她懂她为什么没有明说,插手点拨可能会适得其反,换来她更激烈的否认。
谢奚桃漠然,“欣歌,这种事,只能你自己体悟。”
无论她暗示,严涿兜底或者翟向渺倒逼,都不如她自己琢磨透。
“你没接触过这个,不明白这种事情无可厚非,没必要这么苛责自己,给自己一个成长的机会。”
“可是我的成长慢了,慢了好多拍。”李欣歌看着她,眼里露出了慌张,她也是真的害怕了,“我晚了,不是一步,是张哲茂一次次失望转身的好多步。”
李欣歌眼泪从眼眶里掉出,她说:“黑哲终于不要我了。”
之后的课,李欣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她看着那个一直空着的座位,盘旋的冷风倒灌进了豁口的胸膛,那儿空空,身体空空。
她像游魂一样飘回家里,父母还没下班,她直冲卧室,拉上窗帘打开电脑,昏暗的房间里莹亮的屏幕照着她隐隐发疯的双眸,赤|裸的男女倒映在了眼眸里……
窗外安静空旷,连风声都绕开了此处,屋内闷燥炙热,电脑屏幕已经慢慢变黑。
桌前的少女身体温度像是发了烧的39°半,脑海里充斥的名字将她那根欲断的弦彻底冲毁。
李欣歌感受着身体为他而起的再也无法遮掩的灼热,忽地捧脸,崩溃痛哭了起来。
身体和精神都被一个人征服的时候,她才发现,青春的本子上没有错题集,她潦草划掉的名字再也写不上去了。
18岁过了近60天的李欣歌,这一瞬,真的成人了。
璋合一中校门口,祁知珏的检查表上写零散记着几个名字,是十分钟前给她表的自律部部长写的,祁知珏蹙着眉,想着他说的半小时90,吐了口粗气,靠着校门又盯起进校的人。
眼瞅着身边走过一个没穿校服裤的女生,心虚狼狈地不敢看她,埋着头想往里冲。祁知珏低着头在表上随便划拉着,女生当她没注意,迈着步就赶紧冲进去了。
祁知珏活动活动脖颈,又直起身看起校门口进出的人,脑子里过的是昨晚那套物理卷,有点难度,但还可以应付,这种难度放在源昌市还行,全国的话……“等一下。”
祁知珏抬腿拦住旁边高挑的男生,“你校服呢?”
“这不披着呢。”男生迷蒙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闻言手干揉了把脸,甩了下肩上松垮挂着的校服。
“我是检查身上穿校服,不是检查带校服。”祁知珏面无表情的瞧着他,笔点了点检查表,一脸严肃道:“名字,班级。”
男生乐了,“这就记名啊。”
祁知珏看他,不语。
男生:“高三2班,郝柏修。”
祁知珏低头写起来。
郝柏修站她跟前没动。
祁知珏头也没抬,“还不走?”
郝柏修哼了声,拽了拽肩上校服懒洋洋走了。
祁知珏写完名字,接着抬头巡视,紧跟着又拦下一女生,“你等下。”
“啊。”女生扶了扶挡了大半张脸的墨镜,又按按头上棒球帽,“怎、怎么了?”
祁知珏默了下,从声音听出这是2班的李欣歌,也不再管她的畏首畏尾躲躲藏藏,“你进去吧。”
没被强制摘下墨镜李欣歌松了口气,扶好墨镜赶紧往教室去了。
顾不得一路看过来的审视怪异目光,李欣歌上到走廊才开始终于焦躁难耐,羞恼与酸涩并涌,她在后门踯躅着没敢进去。
“让一下。”身后传来张哲茂没有情绪的声音。
李欣歌一喜,立马转身,“黑哲。”
张哲茂目光都没有落到她身上,擦过她径直走进了教室。
李欣歌嘴角的笑僵住,无力地提了提,最后疲累放下,栽下脑袋进教室,跟着全班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谢奚桃转身看着他,“欣歌,你这?”
李欣歌:“先学习。”
谢奚桃嘴抽了抽,“好。”
李欣歌默默从抽屉里摸出英语书挡在脸前,赶在英后进教室前摘下了墨镜和帽子,惧于英后霸气,直到下课才有人注意到李欣歌。
“李哥!你眼睛被人打了?”有男生看到后叫嚷。
李欣歌青筋跳起,想动手打他,跟着一群人都看了过来。
“你眼怎么肿成悲伤蛙了!”
“你昨晚追的什么剧啊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