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足的一叹,“小傻子,你是我的,死,死……也,不……放……”
“不……”君上有些癫狂了,他扯着头发尖叫,可一转眼,原是相拥着的二人的尸体竟然不见了,君上更是赤红了眼,发了疯一样在寝殿里翻找,可是,那么大的两个人,竟然就这样无声息的不见了。
“君上,之予和阿鲤求见。”等到影一来通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君上早将寝殿内的人都赶走,又找了许久,最后他瘫坐在大殿中央,两眼发直。
“让他们进来。”君上凭影一将他扶起坐好,摇了摇头拒绝了他递来的水,然后哑着嗓子说道。
“属下拜见君主。”之予和阿鲤进来时,恭敬地向君上行了礼。
“何事!”君上尽力憔悴,可平日里处理政务已经成了习惯,竟将丧子之痛暂时压下了。
“君上,公子托属下一件事,若兵变失败,将这盒子交予君上。”之予将怀里一直抱着的黑檀木盒递给影一,再由他交给君上,他和阿鲤一脸淡漠,说着叛逆的兵变时,也完全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
“里面是什么?”君上捏了捏眉心,他头疼的厉害,有些不想管这些了。
“虎符,令牌,还有一些身份凭证,公子将手里一切的资源全部交由君上,愿陈国江山永固。”一直冷漠的之予只有说起公子延的时候,声音才有着些些不稳,他和阿鲤都知道公子和阿透已经身亡,但他们像将军和阿夜一般,尸体凭空消失,
他们不愿去寻找,他们相信,公子和阿透像阿夜他们一样,不是死了,是被人救了,只有找不到,心中才会有一线希望,而这也是支撑着公子玙的信念。
“阿延他……”君上的瞳孔一缩,与其说是兵变夺权,妫延更像是亲自走到他的面前,就为了结束他和阿透的性命。
“公子交待之事,属下二人已经办完,公子临……去前已经还属下二人自由身,属下告辞。”之予和阿鲤又行礼了之后,起身离开。
君上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说出挽留的话,当年他们在那小院中时,之予和阿鲤对他们一家极是照顾,如今故人越来越少,他还是放他们自由的好,终是要为自已留点念想的。
“君上,请恕阿鲤无礼,阿鲤有一事不明,想君上亲自解惑。”才走了两步,阿鲤终是不忿的停了下来,又回身对着君上说。
“阿鲤请说。”君上手里摩挲着他的阿延最后留给他的盒子,对着阿延留下的人,也是耐心十足。
“君上,当年君上一家困于小院时,阿鲤曾问过君上,君上一生所愿为何,君上可还记得?”
“母亲安康,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平淡到老。”君上双眼放空,似又回到了那个小小院子,当时他还是憨厚的种田汉,见着长相艳丽的阿鲤很是拘束,可他说的话,他一直记得,这是他一直的梦想。
“五年后,公子玙将王位还于君上,那时阿鲤也问过君上,所愿可变,君上还记得所答否?”
“一直未变……”
“君上,你变了……”阿鲤淡淡说完,又行了一礼,“阿鲤告辞。”
阿鲤说完也不等君上再说什么,任之予搂住他的腰施展轻功直接飞离这王宫,从此天高地远,他们寻一处稳世相伴一生,再不入这红尘伤心地。
“变了……我变了啊……”君上呆愣了许久,最后抱头痛哭,他是真的变了啊。
当年,他不过一个种田的汉子,家有慈祥的母亲,勤劳善良的妻子,还有一个活泼听话的儿子,那时候他多容易满足啊,后来妻子还为他生了个可爱乖巧的女儿,他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虽然母亲被逼自缢,但他的依然想要守护好妻儿,他只希望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可是当他坐上陈国王位时,他的天就变了,他真的只想要将这国家守好,以后留给阿延的,就算阿延喜好男色,甚至兵变逼宫,可在他心里,他始终没有想过要将这位子给其他人。
阿遥溺亡的时候,他知道是为人所害,他乘巧听话的阿遥从不会因为贪玩而自已一人跑出去的,可他有什么办法,那时候他还需要王家帮他掌控朝堂,他不能查下去,他只能说他的乖阿遥是贪玩才致死的,没有人知道,阿遥没的那天,他躺在寝殿哭了整整一晚。
之后秋娘也走了,那个跟着他吃了一辈子苦,还没享过多久福的结发妻子,他一生的挚爱,因为思念阿遥,生生将自己熬病熬死了,他痛苦,他难过,他恨不得将害他阿遥和秋娘的人找出来活活掐死。
可是还不行,这个陈国还没有完全掌控在他手里,他只能再忍,没有人知道,他思念秋娘,他将秋娘绣的留给他的帕子都摸旧了,上面绣的花样都没了颜色,可是,他的秋娘啊,那个他说要和她白头到老的秋娘啊,还是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