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延,你真好……”阿透终是放下了心,他紧紧抱住妫延哭了出来,他不怕苦不怕痛,他只怕阿延会嫌弃他不要他。
“傻瓜,好的那个是你才对。”妫延紧紧抱着他差点就要失去的宝贝,在阿透看不见的地方,眼中慢慢坚定了起来。
好不容易将阿透哄睡了,妫延终在阿鲤和之予的劝说下用了膳并梳洗了一番,将自已整理整齐后,他将阿鲤和之予叫到了书房,此时他再不是那个平淡度日的公子延了,他眼中的坚定让人看一眼都明白他的决心。
“阿鲤,你实话告诉我,阿透他……”妫延从小跟着公子玙,所学甚杂,刚刚他抱着阿透的时候顺手给他把了脉,阿透的脉不对,真的很不对。
“公子你也发现了啊。”阿鲤愣了一下,脸上现出悲哀的样子,“这毒太过厉害,就算阿透解了毒,但也伤到了根本,于寿数有损。”
“有损……是多久……”妫延虽心中早有了底,但听到这事被确认,还是一下子就乱呼吸。
“阿透他……少则三年,最多……活不过五年了……”阿鲤说完用长袖捂着嘴哭了出来,他可怜的阿透,他可怜的阿夜,是不是因为他是个不吉之人,所以带出来的孩子从没有善终。
“之予……”妫延两眼有些失神地坐了下来。
“在,公子!”之予眼中也带着悲伤,阿透是他亲传弟子,也是关门弟子,他是当作亲子来养大的孩子,如今……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和阿鲤的心又被戳了一个洞。
“逼宫吧!”妫延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可眼神却是空洞的,“我不该对这个王位不在意的,若是我一开始就是王,那又有谁敢质疑我的决定,而我的阿透也不会……果然,还是我站得不够高,不够强大,所以才护不住我想护住的人啊。”
之予张了张嘴刚想劝,可是想想公子延的母亲妹妹和阿透,公子延是没做过退让吗?是他没有一再隐忍吗?是他没有顺从君上的安排吗?可这一切的一切又换来了什么?果然,顺从和忍让没有用处,只有强大了,才能掌控一切,“是,属下立即安排下去。”
“三天后,我要这陈国君王之位!”妫延最后闭上了眼,阿透若走了,他肯定也不独活,本来就这三五年的时间了,王位真是完全不重要了,可即使他不要了,别人也还是当他眼中钉,没见到阿透治病的期间,那些迫害一下子都没有停止。
他的阿透不能陪他一起白头了,那在他还在的时候,他定要让他的小傻子无忧无虑地过完最后的时间,就算惊世骇俗被万民叱骂也好,他决定了,
他当了王,阿透就是他的王后,反正不过三五年的时间,他就要任性一回,反正等他们一起离世,这陈国是好是坏与他再无瓜葛了。
三天后的夜里,妫延带着阿透一路杀进了君王的寝殿,王夫人吓得脸色发白,躲在君王的身后直喊救命,而原该是最恐慌的君上却一脸平静地坐在软塌之上,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
“阿延,为了这个傻子做到如此,值吗?”君上不理王夫人,双眼直视着妫延的眼睛,淡定的开口。
“君上受奸臣蒙蔽,请将王位交由孩儿,孩儿定将朝堂中那些心怀奸逆之人清除干净。”妫延没有回答,他现在连父王都不叫了,他身边最重要的人都受尽了折磨,而在这男人身边的竟还是这个王夫人。
“你回去吧,这王位你现在还坐不了,寡人就当你今晚从未出现过。”君上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对着一直叫嚣着要处死妫延的王夫人踹了一脚 ,看了一眼一身狼狈不可置信盯着他的王夫了,骂了一句,“愚妇,闭嘴!”
“本公子从踏进这宫中,无论生死,就没打算再出去了。”妫延也同样摇了摇头,手中持的长剑上一滴鲜血滑落。
“寡人说了,你今晚成不了事的,你败了。”君上又叹了一口气,对着这个他最为看重的孩子,面上还是带着点点慈爱的。
“君上果然厉害。”妫延侧耳倾听了一番,原本喊打喊杀的声音已经消失了,这宫中安静的像是人全都死光了一般,妫延的心一沉,心中苦笑,果然是败了呢,
他的这个好父亲啊,他还真是看轻了他,原先愚笨得连家里花销都算不清的男人,为了王位,为了权势,竟生生将自已磨成这副心机深沉的样子,在这一点上,果然他是叔父教大的孩子,对这些权啊势啊,太过不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了,败了,也是自然的。
“阿延,回去吧,今晚你不曾来过。”君上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忽然他抬头,眼神锐利地看向立在一边的阿透,“但这个祸害不能留,今晚,他的命必要留下,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