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比人族存在久远多了,现在只不过为自己一族争取更多资源而失败了,就算是被天道责罚巫族诅咒没有来世,就算只能躲藏在深山老林,妖族也只是败给了实力,却从来就没失掉过尊严。
孟婆不懂,为什么樊巠能接受她,却不能接受她妖的身份,她也不懂,若是不能接受拒绝她放她走就好,为什么却要忽冷忽热将她推远又拉回,她看见了,她选择离开时,樊巠的脸上竟然有着解脱的轻松。
孟泊气得想吐血,却也明白,孟婆不经历这些,那蕴含世间情苦的汤又如何熬成,可孟泊仍是气得恨不得手撕了樊巠,你个渣渣,当年竟然是这么对孟婆的,后世还敢对着他扮情深不寿,孟泊原来觉得对樊巠还有愧疚之感,现在怎么想就怎么觉得当时没有对他更狠一点,实在是不够解气啊。
孟婆还是记得自己的职责,捧着那滴泪就回了轮回所,当她将掌心送到月的面前时,才发现,手中空空如也,那泪早就干了,原来,再苦涩的泪水也不比那些甜蜜的泪水存在更久一些呀。
孟婆有些怅然,就这样盯着手心发呆,没了这滴泪,她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哭出来,果然,孟婆呆愣了许多,直到月轻柔的问了句“怎么了?”一股酸涩就涌上了心头,可泪水却始终没有再落下来。
在轮回所待了十年,孟婆又恢复成那个坐在忘川河畔用尾巴尖在河面作画的小姑娘,只是这个小姑娘心里藏了事,有时只是一阵风、一声轻叹、一句问言就能让她酸了鼻头,可那泪却再也无法落下了。
孟婆有时在想,是不是这俗世间的情她体验的还不够深刻,所以这泪才难生成,可这世间之间太过苦涩,她不愿再尝,用尾划过的水面很快就能复原,只是这伤了的心,却如何也恢复不成原来的样子。
月自是不忍看着孟婆颓废的样子,可她又不知如何劝她,这固执的小姑娘认定的事怎么劝也没用,月也只能让她去人间走走,散散心,也许看多了恋人之间的分分合合,或许有天她能明白,遇到的心动的人,不一定就是对的那个人。
孟婆也发现自已即使安静的坐在忘川边看着水流,心却也再也恢复不了以往的宁静,于是她交待月,让他们先管理一下投胎鬼魂的秩序,此时是人人修仙的时期,再加上人族的基数较少,因此来轮回的鬼魂也没有特别的多,只要不是特别弱小的,还是让吴悠直接扔忘川里就行。
孟婆不想再去世俗行走了,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是真的小,她现在还不想再见到樊巠,于是孟婆就向着洪荒深处走去,那里还未被开发出来,很多不愿现世的洪荒凶兽和一些被天道所弃的种族都躲在那里苟延残喘。
说起来,这洪荒遗地能算是禁地了,虽然里面机遇多,但危险也多,一般的修为都不敢进入,再高深的修为进去也大都有去无回,而能侥幸保命出来的,无不成为一方大能,所以这处禁地的存在阻隔着外来者的入侵又吸引着想要更上一层的那些人。
但对于孟婆来说,虽此处不能像逛后花园一般的清闲,但危险也几乎是没有的,这世间能伤她的不过也就天道的算计,只是现在还多了一个樊巠。
在洪荒遗地里行走了一段时间,入目的均是熟悉的弱肉强食,那种没有尔虞我诈的算计,没有百转千回的心思,想要就去抢,打不过就跑,这才是真正的生存,不过半月,孟婆的心就渐渐平静了下来。
也许是平时被樊巠限制得太紧了,这次孟婆不再掩饰自己的妖身,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四处行走,难得的她感受到了一丝自由的味道,也是迫于她自身强大的妖力威压,半月多来,也没什么其他生灵敢来招惹她。
直到这天,此时孟婆感觉自己已经深入到洪荒遗地的最深处了,就看到天空中飞着一只长着巨大羽翼的黑豹和一只全身燃着黑火的老虎正在拼死打斗中,而两只凶兽的不远处则有一个瘦小的男孩,这孩子衣着破旧满身伤痕,虽然身处劣势却也并未露怯,他紧紧抓着一节一头被磨尖的树枝,双眼中满是桀骜不驯和永不屈服。
两兽一人都没注意到孟婆的存在,孟婆感应了一下,原来这个小男娃身上有着一丝丝巫族的精血,巫族不修神识不修灵魂却有着无比强悍的肉身,单是巫族能肉身成圣就让人觊觎了,巫族的能力都保存在精血上,但这点巫族的精血不会让小男娃完全变成巫族,却会让小男孩的躯体更强于其他修士,
比起其他法术强大躯体柔弱的修士,这个小男孩明显会更有优势。但事事都有两面性,世间之事总是福祸相依,这丝巫族精血对于凶兽来说更具有吸引力,只要吸收了这丝精血,能让它们本就强悍的兽体更加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