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塞勒涅向来是不管皇亲国戚的事的，更没有攀龙附凤、区别对待的想法。
所有学生在他眼里都是差不多的人，每次讲完课后连问题都懒得回答他们的，收拾完东西立刻就走，哪会认识什么皇太子侍从。
“是的。看来您已经见过他了呢。他是帝都大学的学生，算起来也是您的师弟，马上就要毕业了。这孩子一直把您当做偶像，所以我想他的第一份工作不如就来给您当助理打打下手吧。”罗瑟言笑晏晏道。
闻言，塞勒涅的眼神一滞，眉间出现了条细微的皱痕。
他并不喜欢贵族上层的官僚主义做派，绝大多数想和他套近乎或者想硬塞人进来的人他都给推拒了。
可这次不同，是帝国皇太子亲自上门请求他，他的所有研究都倚仗皇室投资，得罪了皇太子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塞勒涅没有拒绝的道理。
既然是罗瑟·波顿塞过来的人，收了也就收了。到时候不必让他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干点清闲点的记录工作便罢。
想通这些后，塞勒涅对罗瑟说道：“殿下说的是。既然是您的侍从，我自会好好调教。不过像这种事情您其实大可不必亲自过问，给我的助手发一则消息就好，还劳烦您在这里等久了。”
罗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我那个侍从也是一个人鱼迷。这次能跟着您一起研究，一定会很高兴的。麻烦您多多关照了。”
塞勒涅颔首称“是”。
两人又聊了几句，罗瑟便躬身告别，转头进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悬浮车里。
车门自动关闭，一位蓝发绿眸、五官精致绝美得如同天使的男子正坐在罗瑟身边，侧眸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人。
从外是看不见里面的景象的，塞勒涅自然不知道正有人用近乎怨毒的目光盯着自己。
罗瑟看着一旁的青年，问道：“你想好了，非要这样吗？”
对方淡然地开口，语气冷冽似冰刀：“当然。”
罗瑟语气有些无奈：“若你真想报复他，我大可以让皇家秘密卫队立刻把他抓起来，关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到时候他还不是随你折磨。这样难道不好吗？”
“呵，”只听他身边的人轻哼了一句，语气充满了讽刺，“不，那样太便宜他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我想要的。谢谢您安排我去他手下工作，帮我到这里就好。剩下的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罗瑟叹了口气，却也知道自己难以改变对方的想法。
他从后揽住那人的肩膀，指尖暧昧地抚摸着手臂，哑声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现在可是本殿下的侍从，便也是我的人。我帮你做成想做的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莫莫，我说过，到了帝都，就不要跟我分什么你我了。”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青年既没有看向英俊的皇太子，也没有阻止身上那双胡乱挑逗的手。
如同海藻般深绿色的瞳孔望向车窗外，死死钉在那个快步走入大门的身影上，目光中是深刻而凌厉的仇恨。
仿佛再说：三年了，皮尔教授，别来无恙。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第271章 我家恋人杀了我（19）
“你听说过海妖吗？
庞大的外形如海胆般坚硬的身躯、巨口深处数百根比桅杆还长的尖牙，以及无数条强壮有力带着吸盘的触手。
它们是深海的领主，掌管整片海洋，是犹如半神一般的存在。
那时，人鱼还只是海妖的眷属种族。它们崇拜着这个强大的生灵，将自己的同胞献祭给主人作为食物或者伴侣。
当海妖陷入虚弱状态时，它们会化为人鱼的形态，拥有可以任意变换的外表。作为一个半神种族，它们的再生能力比人鱼还要强。
当人鱼失去心脏后，它们会立刻死亡。可对于海妖而言，即使被挖去心脏，只要回到海里，就能慢慢自己长回来。
然而在几十万年前,海妖族逐渐凋零趋近灭绝，只剩下随后一只海妖克拉肯在深渊中陷入了沉睡。
人鱼失去了他们崇拜信仰的种族，关于海妖的传承记忆也开始一代代削弱。直到今天，还记得海妖族的人鱼已经很少了。”
这是三年前人鱼族长老将莫钦带回去后对他说的话。
“而你，莫钦，你被人类夺取了心脏却依然活着。你诞生于百年前，却并不记得自己的生母。种种迹象表明，你就是数万年前沉睡的最后一只海妖。”
“你从沉睡中醒来，浑浑噩噩，以为自己是一只银尾人鱼。你睡得太久了，久到忘记自己是谁，久到虚弱至此只能以人鱼的形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