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转向莫钦,温和地开口道:“六师弟,你五师兄急躁了点,莫要跟他一般见识。不过,小师弟被师尊带回来的时候的确性命垂危,若不是师尊出手他此刻恐怕已经身死道消了。师尊日理万机,我们不便询问打扰。还望你能说一说秘境中的事,也让我们心里有个底。是什么令他和赵师弟几乎力竭而亡。”
莫钦本就不想跟月哂纠缠,如实地把他们在秘境中的经过讲了一遍。
在听到三人结阵,放出四天方圆阵时,几个师兄似是哀叹般叹息了一声。
“小师弟真以一人之力坐镇东南两位,难怪会境界不稳差点元婴破损。”
“这样大的消耗,饶是元婴修士也难以承受啊。”
“幸好有先天道骨替他产出灵气,否则小师弟不一定能撑到回来。”
“可不是...经此一难,先天道骨都沉寂了好久,还是师尊帮小师弟唤醒的。不然...”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慨叹,莫钦静静地等师兄们感慨完,才继续说下去。
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因为牵涉到师尊所以莫钦有所隐瞒,只说妖龙向他们发动攻击突破了阵法,他便昏了过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后就被师尊带去后山,护法结婴。
结婴的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毕竟昨日滚滚劫雷劈到后山上,乌云几乎遮住了半边天,那阵仗说是有人渡劫到大乘都信。
月哂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你昏迷的时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要师尊撇下小师弟先去救你,差点耽搁了阿离的性命。”
莫钦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关于龙珠和师尊双修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告诉别人。所以一律回答晕过去了不知道。他们也不可能像找他一样找师尊质问前因后果。
但月哂的话攻击性太强,咄咄逼人直接惹恼了莫钦。他不是顾莫离那样乐呵呵受着、撒撒娇过去的人,直接回怼道:“那师兄是想问什么呢?我知道都已经告诉你了。难道说非要我宁愿自生自灭也要求着师尊先救小师弟,才算遂了你的意吗?五师兄,或许你忘记了,我也是人,我也想活。”
“如果非要说是我欠小师弟的,已经放血为他做了药引,算是还了一些。日后定当肝脑涂地,结草相报。行了吗?”
言语犀利,处处带刀。听得师兄们齐齐愣住。
莫钦平日里是阴郁了些不怎么说话,却还从未有过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刻。
莫钦是想早点脱身的,却被月哂逼问得心烦,于是一时没收住。冷静下来后也有些后悔。
平复了会儿起伏的心跳,沉默地行了礼,转身离去了。
“小六!”俞谨言在身后喊他,莫钦始终未回头。
他走后,院内有片刻的寂静。很快,俞谨言揪着月哂训斥道:“你看你,怎么跟六师弟说话的?阿离受了伤,可你不要忘了六师弟也跟他是一起的,怎么可能完全没事?一定要两个师弟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才合你的意吗!”
月哂讷讷道:“我...我只是看不惯他自命清高的做派......可能说得是过了点......”
俞谨言眉眼锋利地看着他:“行了,你以前是怎么欺负六师弟又是是怎么区别对待他和小师弟的,我其实都知道。以前没好好说你是不想坏了同门情谊。但这一回既然拿到明面上了,我这个做大师兄的自然要管。不仅是你,”他环顾其他人,“还有你们。要记得莫钦也是我们的师弟,他理应和小师弟是一样的待遇。如今他们都结成元婴,该尽到的心都要尽,绝不能捧一踩一。”
“小五,记得去找六师弟道歉。直到他原谅你为止。”
大师兄平时不怎么管教底下师弟,从没有这样耳提面命地教训过谁。月哂自知理亏,应承了下来。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有些尴尬,毕竟他们平日里怎么对待小师弟又是怎么对待莫钦的大家心里都自己知道。
上一回大师兄就旁敲侧击地劝过,倒是没想过这么快就再次强调了一回。
莫钦那边。
他走进了旁边的院子,这里应该就是师尊为自己空出来的屋。方位正对着主殿方向,不禁让他有些飘飘然。
被师尊需要,能靠他近一些的感觉简直像梦一般美好。
莫钦拍拍自己的脸,方才的不愉快没有在他心头停留太久。师兄们的忽视、月哂的欺辱于他早已成了过眼云烟,几十年前的莫钦或许会在意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但现在的莫钦已经能独当一面。他自认没有欠过他们人情,亦没有师兄弟间的提携教导需要他还恩。
他就是莫钦,不想看任何人脸色。
今天,是他结婴成功的日子。加上搬到远清殿紧挨着心上人,这一天是值得庆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