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说这话,真是叫我无地自容了。”韩国公夫人紧绷的脸缓和了许多。
“都是自家人,何必彼此这样疏远呢?您是长辈,对三姐姐一向慈爱,我感激都来不及,若是说错了什么,您也别与我见怪。”婠婠笑着喝了一口茶,见韩国公府那几个女孩儿都在看着自己,似乎在打量自己,笑了笑也并不在意。她也知道,自己能嫁给燕王,且闹得帝都也有些风言风语,这些女孩儿心中揣测好奇也是有的。不过她也不会自降身份和她们争论什么。
韩国公夫人瞧见了,就有些尴尬。
她恨不能立刻就说一说自己也是不愿叫儿子纳个莫名其妙的二房的,然而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不然燕王妃反问,为何她这样反对,可是二房之事却依旧闹得沸沸扬扬不能消停,又是什么缘故?
莫不是她这个主母无能,镇不住自己的国公府?
到时候她真是百口莫辩了。
因此,韩国公夫人也沉下心,只等着燕王妃发难,主动提及此事。
她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难道还会一直忍着不问?
可是谁知道左等右等,连手边的茶水都换过三四回,韩国公夫人就见燕王妃东拉西扯,说了些从前与楚兰在闺中姐妹如何相处,又说了一会儿楚兰如何得婠婠的父亲楚坚的看重,还有燕王妃的两个如今已是边关大将,远镇边陲的兄长,就是不说实在话。韩国公夫人只觉得燕王妃这些东拉西扯叫自己迷惑,然而她到底也是来往世家的贵妇人,在片刻之后,猛地变了脸色。
燕王妃是在说,楚兰并不是娘家无人,若是当真谁敢欺负楚兰,燕王妃的父兄也是不答应的?
不过……
“夫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级不大的侍女匆匆进门,先给婠婠福了福,这才走到韩国公夫人面前轻声说道,“国公爷在前头杖责了二爷三爷四爷,老太太听说了有些担心,叫夫人去前头劝劝国公爷不要闹大了,别出了人命,也叫夫人赶紧去请几位太医回来。”她的话刚说完,韩国公夫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骇然看向坐在上手,长长的裙摆迤逦在地上,花容月貌,笑意柔软的燕王妃。
那三个挨打的,正是闹着嚷着要给韩宁纳个二房的,韩宁的堂兄弟。
这就……挨打了?
莫非燕王妃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因此,才会并不提及什么莫名其妙的二房之事?
她这是一杆子打在了人家的七寸上。
燕王妃懒得去跟什么二房斤斤计较,直接釜底抽薪,把始作俑者都给收拾了?
韩国公夫人脸色苍白,急忙起身,对婠婠越发和气。
“府中闹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我今日来得不巧。”
韩国公夫人苦笑。
只怕若不是这燕王妃来了,韩国公府也闹不出今日这样的事。
只是她心里对楚兰也多了几分看重,不敢如同从前那样冷淡,笑着说道,“还是我家叫王妃看笑话了。”她再三地告辞,带着几个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孩儿走了。婠婠就见有两个女孩儿回头含恨看了她几眼,这才恨意满满地离开,就知道这两个女孩儿只怕与那挨打的是一家子,也笑了笑,就对捂着嘴不敢说话的楚兰说道,“三姐姐如今不必担心了。国公爷既然做出了处置,正说明这二房之事必然不成。康王殿下……倒是当真用心了。”
“这事儿就过去了?”楚兰不敢置信地问道。
在她的面前大过天的事,可是在权贵的面前,却不过是轻描淡写。
无论康王,还是婠婠,都并未大吵大嚷,反而更叫韩国公府惊心。
一时之间,楚兰心里只觉得有些难受。
“若不是五妹妹你来了,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别以为康王殿下说得简单。若你姐夫当真被逼着纳了二房,那些小人自然还有手段叫他们圆房,叫他们生孩子,一步一步把我逼到绝境上去。”楚兰红着眼眶轻声说道,“若当真那样,你姐夫必然有与我离心的那一日,又怎会如同如今这般恩爱?”她是当真感激婠婠对自己的庇护,见婠婠笑着握住她的手,就露出了一个笑容。
“自家姐妹,我对六妹妹也是如此,对三姐姐自然如此,不必说客气的话,反倒生分。只是三姐姐也该记得,日后你也是有靠山的人,不必在国公府里十分小心委屈。若再有人叫你吃委屈,你也不必回家告状。老太太与我说过一句话,如今我说给三姐姐听。老太太说,三姐姐从前何等厉害,可是如今怎么却失了血性?下回再有人敢冒犯于你,你直接阿尔瓜子抽她,无论如何,自然有娘家人给你做主。”
“我明白。”楚兰眼泪都差点儿掉了下来,哽咽地说道,“叫老太太都担心我,我真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