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发作了婠婠这么多,婠婠就勾了勾嘴角。
楚云真是一条疯狗。
明明是楚玉抢走燕王,楚云却咬住婠婠不松口。
当她好欺负吗?
“楚家姐妹的名声?二姐姐也不必担心姐妹们被我牵连。因为在我之前,楚家女孩儿的名声早就被二姐姐败坏完了。表哥关心我的病情,这外头知道得不多。可是二姐姐当日纵身一跃落入湖中,与宁王殿下肌肤相亲,传遍了帝都。要说败坏,二姐姐才是个中翘楚,我不过是妹妹,哪里敢与二姐姐并肩?”
她笑得清甜可爱,也没有楚云那般大动干戈,轻轻脆脆地说着话,就叫楚云气得浑身发抖。
“你竟然这样对我说话?!”
“二姐姐还不是王妃娘娘,等来日你做了王妃,再叫我给你磕头啊。”婠婠就冷淡地说道。
“你!”
“二姐姐,你有完没完。老太太与燕王殿下就在眼前,哪里有你猖狂的份儿。”楚梅就在一旁翻着眼睛说道。
她骤然发难,楚云顿时诧异地看住了她。
这个庶妹精通舞乐,因此被承恩公送给了平王做侧妃。
可是在此之前,楚梅对她一向恭顺,楚梅的生母也是一个十分安分的。
为什么楚梅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竟然还是维护婠婠?
“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余地了?”
“二姐姐真可笑,我也是楚家的小姐,为什么不能在老太太的房中说话?”楚梅偏头对婠婠一笑,这才看着楚云勾起了一个明艳却讥讽的笑容来,挑眉说道,“若想教导别人,二姐姐且先来教导教导自己。自己立身不正,就算是疾言厉色,瞧着也不过是色厉内荏。”
她穿戴都比从前更美丽贵重了许多,显然已经与楚云生出了芥蒂。婠婠垂头想了想,就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楚梅好舞乐,前些时候,婠婠命人给楚梅送去了许多胡姬的衣裳。
楚梅就对她十分感谢。
更何况楚梅已经即将要去做平王侧妃。
宁王与平王之间最近因朝中权势纷争不断,已经如同仇敌一般。
自然,楚家嫁入这两家王府的姐妹,就天然带了敌视。
如今就已经如此,若是当皇子之争越演越烈,也不知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光景。
只怕是……姐妹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一个卑贱的庶女!”楚云厉声道。
“庶女怎么了?二姐姐倒是嫡女,可是不也是行事不正,令人嘲笑吗?”楚梅早就对楚云不满。
承恩公夫人母女从前没少欺负她们母女,为了在这府里活下去,她也没少卑躬屈膝。
可是如今她就要做平王侧妃,父亲承恩公因她的这个身份,如今对她十分慈爱,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她如今的待遇,和身为嫡女的楚云也不差什么。
而且因楚云触怒了宁王,承恩公对楚云十分不满,楚云空有个嫡女的名分,可是如今在承恩公的心中还不及她们这些庶女。
女子在后宅的地位,都是因男子的心意而来。
承恩公母女已经失势,她又何必再忍?
“都别说了!”
燕王就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
虽然太夫人并不愿叫孙女儿们与燕王有什么纠葛,可是却也不想叫这些丢人的事儿暴露在外人面前。
见几个丫头都不敢吭声了,太夫人方才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叫殿下看笑话了。”
“五小姐快人快语,本王觉得十分难得。”燕王一双冰冷的眼扫过楚云,楚云只觉得浑身发冷,而那高大沉稳的青年就的淡淡地说道,“出口污言秽语,自然该反击回去。不然岂不是这世上恶人当道,无辜之人反倒要忍气吞声?”他并未说十分严厉的话,可是楚云却觉得自己全都听懂了。
她的眼眶顿时就红了,咬着牙看着脸色平静的燕王,却见燕王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好好好,你们是一伙儿的,只有我是恶人。我再也不敢碍你们的眼的了!”她带着哭音起身,裙摆一动转身就跑了。
太夫人气得脸色铁青。
婠婠却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只是燕王对她的这份另眼相看,她已经无法回报,因此此后的数日里,她想来想去,还是放下了要开胭脂铺子的想法。
既然不愿牵扯,那就越少牵扯越好。
倒是之后,她有在边关的好友入京,将许多胡人的东西带了来,热热闹闹地,婠婠开了一个铺子。
胡人之物在帝都之中也算是罕见,且稀奇极了,因此开了这几日就客似云来。
连家中的姐妹也都听说了。
不过到底几个女孩儿都十分矜持,并未开口对婠婠讨要什么。
只是过了几日,就到了楚玉入宁王府的时候。大概是唯恐这个侧妃再不明不白地死了,因此宁王匆匆就与承恩公府约定了一个日期。太夫人知道楚玉要被抬入宁王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些什么,可是婠婠却觉得太夫人其实是很伤心的。她越发苍老,可是楚玉却越发精神奕奕,一张姿容绝色的脸每天的光彩已经遮掩不住。只是她到底不过是个庶女,因此也没有什么郑重的大婚,在一个夜晚被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