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正坐在太夫人下首低声说话的美丽少女,承恩公夫人二话不说,就将自己手中的药碗给砸了过去!
刺鼻的药的苦涩之中,那药碗就径直几乎摔到了婠婠的脸上。
“啊!”一旁,是今日来凑趣儿的楚家二太太和楚家长女楚秀的惊呼声。
她们本是来跟太夫人打听过些日子宁王来府中做客之事,楚二太太一心想要将爱女嫁到宁王府上去,正在心里打了不知多少的算盘,却见承恩公夫人这进门就陡然发作,几乎要惊骇得背过气儿去!她揪着自己胸前的一挂儿珍珠,用震惊的眼睛看着那药碗,却见婠婠的眼前人影一晃,一道高大强势的身影将婠婠护住。
燕王抬手,就将那药碗扣在了手中。
他垂头,见婠婠的脸都发白,一双美丽多情的眼睛怔怔地看着那药碗,抿了抿嘴角。
“还给你。”他淡淡地说完,反手就将这药碗给丢了出去。
这一下子快若闪电,药碗几乎是按着方才的诡计,转眼就到了承恩公夫人的面前。
“啊!”且听一声惨叫,那药碗正中承恩公夫人保养得十分白皙的脸上。
一滴滴的鲜血从被砸破的皮肤里滴落在了地上。
打从承恩公夫人发难,再到她自食其果见了血,不过是短短的时间。
连婠婠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燕王。
他怎么会……
“这是在做什么?!”太夫人本笑吟吟地在和婠婠说话,却见承恩公夫人这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无礼,一张苍老的脸都被气得铁青,指着承恩公夫人呵斥道,“在我的屋里,你要欺负谁?!我还没死呢,你就等不及在这府里头称王称霸了!”
她连骂几声,只当没有看见承恩公夫人哀嚎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反而去关切地对婠婠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燕王这样护着婠婠,是太夫人都没有想到的。
毕竟再喜欢一个女子,也没有说上心护卫,这样不肯叫她吃委屈的不是吗?
“我没事。”婠婠惊魂未定,抬头看着燕王,动了动嘴角,却说不出话来。
承恩公夫人骤然给她来了这么一下儿,哪怕婠婠是个身手敏捷的女孩子,也反应不过来。
若是这一碗砸在她的脸上,只怕她的脸也要毁了。
“大嫂这是怎么了。”楚二太太见了那药碗,顿时露出几分心虚小心来,咋咋呼呼地说道,“这是又听见谁的闲言碎语,因此来找我们的麻烦?大嫂也该明白事理些。母亲还在这儿呢,你这样猖狂,实在是不孝。”
她毫不犹豫地给承恩公夫人扣了一顶大帽子,感到楚秀在不安地拉自己的衣摆,只当没有反应,压盖在长袖之下的手却用力地握住了女儿的手,叫她不要轻举妄动。
楚秀紧张地垂头理了理额发。
“夫人!”两旁的小丫鬟们已经纷纷上前,将府中治疗伤口的药取来给连声惨叫的承恩公夫人给涂上,待血止住了,承恩公夫人脸色苍白,虚弱地就倒在了椅子里。
若是从前,这个时候这样丢脸又受伤,她早就该走了。可是她今日怀着怒意而来,也顾不得自己的衣襟上都是自己流下的鲜血,尖声对太夫人质问道,“母亲为什么不问问我伤得如何了?好一个五丫头……”
她冷笑着在垂目不语的婠婠与脸色冷峻的燕王之间逡巡。
“莫非以为有燕王殿下护着你,你就能坏事做绝,是吗?!”
这婠婠和她的母亲周氏全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狐媚子!
早些年周氏从六安公主手中抢走林三老爷,如今,婠婠就能在宫中迷惑燕王,甚至无微不至地在照顾她。
她何德何能?!
“是。”燕王眯着眼睛看了承恩公片刻,就坐在婠婠的身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殿下您在说什么呀?”承恩公夫人不敢置信地问道。
“本王说是。有本王护着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坏事做绝,也有本王为她做主。”
见承恩公夫人看自己的目光就跟看个傻子似的,燕王就冷哼了一声,也不去看婠婠纠结的表情淡淡地说道,“本王将话搁在这!往后这府里头,只有她欺负你们,没有你们能欺负她的。若是叫本王知道她在你们手里受了委屈。”他一顿,探身,用一种逼迫压迫的气势看着脸色剧变的承恩公夫人与楚二太太。
“本王就拿你们是问。”
“殿下怎可以这样目中无人?”
“本王眼里有的是人,却唯独没有你,想必这是你自己的过错。”
燕王就侧头对太夫人问道,“难道是本王记错了?怎么如今竟有人敢在本王面前公然咆哮?”
“是她的过错,请殿下原谅她这一回。”太夫人也很头疼,且见燕王冰冷的眼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最知道的就是燕王这人一向冷厉,只怕这一回是记仇承恩公府长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