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看起来已经保存了许久,却还是有生命迹象。
像是可以种活的。
慕窈神色淡淡的,并未有太多变化,“看看再说。”
她的目光回到棋局上,又落了一子。
又仿佛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我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或许,她一开始,对朝暖家事的处理方法就有问题。
慕窈认识朝暖的时候她太小了,活了几千年的她,完全没有办法将她当做同龄人对待。
就当个自家的崽。
自家的崽突然和自己决裂了,说实话,挺难受的。
棋局对面的男人再度抬手。
却是拿了两子放下。
慕窈一愣。
“认输了吗?”
温席御示意她看棋盘。
下棋最忌讳分心,只是她心里压的事有些多,注定没办法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上面。
毕竟,只是娱乐。
而这种古棋谱残局,慕窈曾经不知看了多少个,那种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她可以看也不看就找到应对的方法。
下的那两枚子,落子利落,很狠。
一下就扭转了己方的败势,甚至,已经可以窥见对方的落败。
放的地方都挺巧妙的。
慕窈只是根据心中曾经的记忆下了棋,却不知为何像是恍惚了那么一下。
山间的风吹来,有些凉,吹起她耳畔的发丝扫过脸颊,隔着口罩,更有些痒。
就像是现在因为朝暖的事心里头不高兴,却偏要做个没事人的她。
温席御倾身过来,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
很有攻击性与野性的长相,偏偏一本正经又宠溺的轻声认栽。
“曲老的老师果然很厉害,那么…我甘拜下风。”
甘拜下风
是对棋,还是对她?
慕窈竟一时有些识别不出来。
那种对别人冷酷无情,唯独为一人开辟出来温柔乡的男人,像是有一种致命的反差诱惑。
啧
慕窈唇角上扬了几分,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真的好会哄人,这样的话,拿去骗年轻小姑娘一骗一个准。”
温席御又轻车熟路的勾下了她的口罩。
“我现在就在骗年轻小姑娘。”
他这二十岁的小祖宗。
她唇上那种来时的微肿此刻已经褪得差不多。
温席御索性将口罩收了起来,“那么我的小姑娘,你让我骗么?”
“办个婚礼拐回家,昭告天下。”
“我的小姑娘可以没有我,但什么都要有。”
他总是在近距离看着她的时候,心生妄想与她永远携手。
但他这样的人,就算没有病,好像,也陪不了她一辈子。
没关系。
她与他夫妻一场,等他死了,她总要得到些什么让她以后过成小富婆的东西。
就这样在他展开的羽翼下。
依旧与时间同岁。
“这是在求婚吗?”
慕窈像是在思索。
恋爱,求婚,结婚。
他们勉强,算了个先婚后爱。
“不是。”
温席御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婚礼前的求婚仪式,总要隆重一些才好。”
慕窈总奔走在无所谓的路上。
但他不能让她那么委屈。
慕窈的笑意浓了几分,“是吗?”
还真有点期待。
她的世界里,有关恋爱结婚的一系列,都是待填选项。
“温席御。”
她忽的唤了他一声。
“你说你第一次谈恋爱,怎么这么会哄人呢?”
“送花送礼物无师自通,上门撑腰样样不落,倒很像个惯犯。”
温席御眼底闪过了一丝无奈。
“或许每个豪门子弟的身边,都有那么些个风流情场上的纨绔。”
“至于除此之外的那些,心动自通。”
曲老年轻时候是个风流公子哥儿。
大抵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都会追忆往昔。
他与他每次小聚,他都会说起他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
有些东西,听听,也就会了。
温席御从前从不觉得自己有用到那些的时候,那个从前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的心态,让他连娶回家的小妻子都懒得管。
差点,就追妻火葬场。
他看着她的小姑娘,总觉得她缺些什么。
那种几乎贯穿了她整个世界的素净打扮,将她人衬得明亮,却不够鲜活。
他依稀记得她与他明面上的初见的那一身红裙。
耀眼夺目。
后来她却说,不喜欢太过耀眼的颜色。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分明是个宝藏,偏要装鱼目,混在俗世中央,得过且过。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惹眼,慕窈朝他投去了疑惑的眼色。
随即,又垂下了眸。
手机上是贺津打来的电话,接通后那头他的声音略显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