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习惯穿浅色的衣服，此刻裙摆上染上的鲜红更是夺目刺眼。
小小的一团，脆弱，不复从前。
温席御看到她这模样，脑海中像是有根弦突然断掉，暗骂自己先前真是着了魔。
她说什么他居然都听。
慕窈回过神来，盯着男人似乎是有担忧情绪的俊脸，出口的第一句话竟是，“你画完了？”
好快。
速度都快赶上她了。
她以为，那一堆东西，温席御哪怕天赋再高，也要画到她恢复之后。
温席御觉得她这句话尤其刺耳，嘴角一勾忽的掀起了嘲讽的弧度。
“你的关注点还真是清奇。”
慕窈咬着唇垂下了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那双漂亮的眸子，让人看不清情绪。
“你来又没什么用。”
她的语气很平静。
温席御却能听出，这是已经是她花费了最大的力气才吐出的话。
刚刚，分明痛苦得都没精力回他了。
只是现在看到慕窈还活着，他一颗悬着的心松了下去，而后，又暗笑自己居然会出现那样荒唐的想法。
他朝她走去，屈膝蹲在她面前，靠得近了些，发现了她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慕窈”
温席御轻唤了声，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无力。
正如她所说，她这没由来的痛苦，他确实帮不上忙。
慕窈周身都是血迹，一头本该挽在脑后的乌黑秀发被沾湿，紧紧的贴在身后与脸颊旁。
他替她拨开几乎要被咬入唇中的发丝，看着满地的狼藉，顿了顿，离开了。
慕窈听到响动，不知为何心一颤。
吓到他了吗？
不该吧。
那是恶心她了吗？
看见了她，像个怪物。
可惜在这里，她从来都是异类。
慕窈有些恍惚的想，她也曾有过不是异类的时候。
可是过去好久好久了。
第117章 给他个小惊喜
慕窈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借诅咒做文章，加上最近的心思都在宝藏洞和给温席御治病身上。
没想到…
依旧是痛不欲生。
这么多年，慕窈早已习惯麻木。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温席御进来的时候，她还有闲心思考虑其他的事情的原因。
至于有些既定事实。
事到如今，也只能顺其自然。
他要是因为这个，厌恶她想离开她了也好。
慕窈现在没这么多心思和温席御斗智斗勇了。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温席御真的喜欢她。
慕窈惯于用理智数据去分析计算，温席御对她的态度根本不符合人性。
她索性闭上了眼，再度和以前一样，承受这永远无法消磨的痛苦。
脸颊上，却忽的触上了一股温热的感觉。
慕窈睁开眼，便看见了男人凑近放大的俊脸，而他另一只手拿着毛巾，在擦拭她脸上的汗水与血迹。
也是奇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做其他照顾人的事都是生疏的，唯独这个，恰好好处。
“这样会不会好点？”
他帮不了她。
那就陪着她。
慕窈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他手松开将毛巾摁入水盆中，瞬间懂了他刚才为什么离开。
“谢谢。”
至少心情好了不少。
温席御对于她嘴里吐出的这两个字似乎有什么意见，最终没有开口，只是握住她染血的手，一根根的擦拭。
慕窈感觉痛感中又泛起了痒意，在他擦拭完最后一根手指头的时候，忽的握住了他的手。
“好痛…”
那声音状似呢喃，很软，却没有消磨掉她平日里那很有特色的音色。
宛若一江春水荡起涟漪。
温席御见过待人礼貌疏离的慕窈，也见过霸气打人的慕窈。
她的礼仪周到却不会退让，善良大方却有仇必报，在他心中刻下了很深的痕迹。
他曾经很好奇，什么样的人家，能教养出慕窈这样的人。
而今似乎是离她秘密最近的一次，温席御却没有任何愉悦，看着她不同于任何时候的脆弱，甚至想将她拥入怀中。
他这样的人，很不好说爱不爱的。
爱情的模样，没见过，也没尝试过。
所以对慕窈曾经的表白，更像是一种手段。
这个人是他掌控不了的存在，他必须要留在身边才安心，无论用什么方法。
只是不知是不是从他开门看到慕窈的那一刻起，这想法就变了质。
温席御任由慕窈抓着自己，她却像是意识与理智快要被冲碎，如同小孩子一般，朝他靠来。
却又生生的控制在一个血迹无法招惹上他的距离。
“你先出去吧。”
慕窈又下了逐客令。
“朝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