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崇影，离开之际冷冷的扫了一眼曲靖。
曲靖也注意到了，微微蹙眉，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方书这位大弟子身上有种气息让他十分不适。
下山之后众人便分成三队，跟着自家的师尊一同走。
比起其他人严阵以待时刻准备历练的紧张模样，方书这边的气氛倒是轻松多了。
方书先找了一个客栈，安排三人住下。放下身上多余的行李之后，便顺从着婴灵要出去看看的意见带着两名徒弟出门逛逛了。
山上不比山下，平日里在山上天天埋头练功，山下的有趣玩意儿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婴灵盯着摊铺上的东西，老早就将她的师兄和师尊忘在身后了。
倒是崇影，依旧本分的跟在方书身边。
方书自己也极少下山，现在想来前一次的下山还是在婴灵生辰的时候，下山给两个小徒弟买糖块。
掐指一算，发现崇影的生辰也快到了。
崇影被他带回来的时候说自己没有家人，为了纪念，方书便把带他回来的日子记作他的生辰。
时光过得是真快，转眼间那个小小的孩童就长得比他还高了。
崇影见方书目不转睛的打量自己，便问:“师尊，怎么了？”
方书浅浅勾了勾唇角，道:“觉得你现在长高了不少。”
崇影抿了抿唇，走到方书面前，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头顶，乖顺的低着头，道:“没关系，无论长得多高，师尊都能够摸到我的头。”
方书眉眼弯弯，轻笑了一声。
第54章 察觉
就在师徒二人谈笑间，一位大爷挑着扁担吆喝:“糖块！卖糖块喽！”
师徒二人一顿，互视一眼。
崇影目光如炬。
方书挑眉问道:“怎么？还想吃？”
崇影一字一顿回答道:“想的。只要是师尊买的，我都想。”
方书只当前几日给他的糖块吃完了，想着便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碎银子，去买了两包糖块。
大爷见他买的多，眉开眼笑，还贴心道:“道长这是买给家里的小徒弟吃的吧，可记着，这糖块不能放太久，久了是要坏的。”
方书打扮便是修仙人的模样，与常人打扮不同。叫一声道长却也没错。
方书的重点却是另一个，诧异的问了一遍:“不能放太久？那三年呢？”
大爷乐呵道:“道长说笑了，放三年自然是不能吃的。”
崇影原先站在原地等着方书回来，站的不远，却也听见了两人的交谈。
知晓方书是想起了之前给他的那个锦囊里的糖块，于是崇影便快步走过去。
还没等他走近，他便听到方书对大爷道:“那您全部卖给我吧。”
大爷诧异的“啊”了一声。
崇影轻轻扬唇，走近了，轻轻碰了碰师尊的手，道:“师尊，买多了也是要坏的。”
方书看他，便知道他也是知道糖块不能放太久的，但是当时他还是吃下了。
方书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
没人教过他如何对待弟子，如何疼爱弟子。在他的心里就是单纯想着崇影爱吃糖块，他便多买一些。
他是平生第一次做师尊，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以为这样虽然笨拙，却也是对他好的一种方法。
可是现在忽然有人告诉他，糖块是不能放久的，也不能买多了。
就好像有人告诉他，即使他笨拙的想要做好一个师尊，但是还是做错了。
崇影不知他心中所想，看着方书手里拿了两包，便抢先付了钱，拉着方书的衣袖走开了。
趁着方书没有回过神，崇影偷偷将两包糖块全都藏在了自己身上。
他希望师尊买的东西只给他一个人，谁都不能给，即便是一同长大的小师妹。
崇影拆了一枚糖块出来，递到师尊的唇边。
方书微愣，张开嘴吃了。
甜得发腻。
方书舌尖轻抵了一下嘴中的糖块，交代道:“之前给你的糖块吃完了吗？”
崇影笑了笑，道:“吃完了，大概是师尊保存的好，没有坏。”
方书动了动指尖，没说话。
天色渐晚，师徒二人回到客栈。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婴灵才回来。
她手中拿了好多样东西，一股脑的塞给方书:“师尊师尊！你看，我找到好多好玩意儿！”
方书的怀中被塞了一大堆，顺手拿起一个拨浪鼓，轻轻摇了摇，拨浪鼓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方书轻笑，将东西装好，还给她。
婴灵到底还是个刚长大的小姑娘，平时对这些新鲜玩意儿喜欢的紧。出去一趟便把手中的银两花完了。
这会儿等菜上来的时候，婴灵还在小声哀求崇影给他一些银两，说是今天在店铺里看见一件好看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