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立刻直起了身子:“你莫跟我打感情牌,刚才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打感情牌?我们几个都受伤了,看病吃药要钱,这办公室被你的小表弟搅合得稀碎,我还要重新刷墙、买桌椅、买电脑……这些电脑也是归元寺开过光的,沐浴在圣光之下,每一台起码都是五千朝上。亲亲,我统共算了算,要你五万算是很少了,亏的是我们。”
乐甘虽然没有什么钱的概念,但看着江念博黑如锅底的脸,心下全明白了,在一旁大嚷了起来:“你们根本不讲道理!就是合起伙来骗人,欺负我哥哥!不然你把衣服撩起来,看看我到底踢没踢到你?”
店主立刻急了,勃然大怒地飚起了脏话,丝毫没有沐浴过佛光的觉悟:“还他妈嘴硬是吧?那就像我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样,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让警察同志来判断判断,到底是谁不讲道理。”
和店主纠缠了几个回合,江念博虽然还没能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法,但至少有一个原则,就是绝对不能让乐甘被扭送到派出所;否则乐甘的黑户身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按住砰砰直跳的右眼眼皮,语气缓和了下来:“我们好好商量,我的意思是,五万太多了,我实在拿不出来,你降一点儿?”
做生意的人,商业嗅觉比学生要高出好几个段位,店主探出了江念博的底线,开始在底线上疯狂蹦迪:“一口价。要么把钱付了,要么我让员工报警,二选一。”
说话间,墙边已经有一个壮汉拿出了手机,貌似要拨110。
店主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都没有正确答案。江念博斟酌少倾,想开口,嘴唇却翕动着发不出声音。
乐甘复又搂紧了江念博,把头埋进江念博的胸膛,小声呜咽:“哥哥,对不起。”
“没事的。”江念博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的脖颈,仿佛真的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
店主见状,阴恻恻地补刀:“你们没事,我有事。博士生,别再说你没钱,你一个江科大的高材生,五万块拿不出来?”
“笑死谁了,看来你这大学读了跟没读一样嘛,啧啧,所以说读书有个XX用,读出来也是赔钱货一个,我看你父母把你养这么大,不如养头猪……”
店主还未说完,耳边便传来“砰”地一声,震得他太阳穴都麻了,眼冒金星的同时,口中也涌起了大片腥甜。
待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吓得一屁|股歪到了地上——
只见江念博不知何时来到了他面前,攥着的拳头还没松开。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江念博双目赤红,指节泛白,一手压了压另一手的拳头,关节发出“咔咔”之声。
这能忍?
店主摸着脸颊上的拳头印,吐出一口血沫,嗫嚅道:“你……你一个高才生,博士,你打人……”
“打人?你他妈是人吗?我打的就是你这个畜生!”
话毕,江念博咬紧了后槽牙,对着店主的下巴,又是一拳!
作者有话说:
(1)出自契诃夫《书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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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摊上大事儿了!”
手背上的钝痛迅速传至大脑,江念博松开拳头,明白自己捅了大篓子。
墙边的四名锁男壮汉,也已经意识到了失控的事态,争先恐后地跑了过来。
还未来得及细想,江念博只觉乐甘绕到了他身后,双手死死抵住他的腰,把他往门外推,语调陡然上扬了一个八度:“哥哥,快走!”
乐甘是……想自己留下断后?
江念博无端萌出感动,当机立断挥拳,在最先赶来的一名壮汉眼前转了转。
壮汉眼珠随着他的拳头左右游移了两下,一时忘记了动作,江念博见壮汉被绕晕了,学着李小龙的腔调叫了声“阿达——”,冲着他的鼻子奉上了“温柔一击”。
壮汉应声倒地,肉山挡住了后面蠢蠢欲动的其他人。
说时迟那时快,江念博握住乐甘的手腕:“一起走!”
江念博身高腿长,在肾上腺素的驱使下,脚下如蹬着凌波微步一样徐徐生风,几乎要把乐甘提溜小奶猫似的提溜了起来。
跑了几百米,出了写字楼到达路边,二人有如天助地遇到一辆空驶的出租车,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江念博回头,通过模糊的车后窗看见店主和剩余的壮汉才刚跑到写字楼门口,松了一口气。
腰际依旧热意上涌,如浸在汩汩冒泡的温泉中一般,江念博低下头,发现一双劲瘦的胳膊仍然搭着。
他喉结滚了滚。
反而是乐甘眼巴巴地仰头看着他,先发制人,出口却有些支离破碎:“哥哥,我的……热干面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