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宁念明再想起可怕的一幕,便没有说下去。
答案却已经很明晰。
缘分兜兜转转终于回到正轨,如今的爱人是曾经的救命恩人——宁念明肩膀簌簌抖动,泪水从脸庞滑落,洇湿了枕巾。
紧接着他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这二十多年的委屈与伤痛,疑惑与感怀,尽数吐出倾泻。
都春被他没来由的哭泣打乱了阵脚,手足无措的同时,只恨自己不能代替宁念明悲伤。
他将宁念明搂在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宁念明顺着头发:“小宁别哭了,我在的,我永远都会在的。”
我二十年前就应该在的。
宁念明顺从地窝起身子,趴在他怀里,像一只受伤却又忍痛的小兽。
“都春,”宁念明忽然启唇,声音有着哭过之后特有的闷涩,“你……愿不愿意和我去见见父母?”
作者有话说:
要见父母辣,都春正式盖章成为小宁的人(花)~
------
修了无数遍,还是被删了一小段,我尽力了_(:з」∠)_
我拿了快十年的C1照,却在佩子这里屡屡翻车……
第89章 “长恋爱脑啦!”
快乐的辰光总是短暂,都春和宁念明腻歪了会儿,把床单揉得一团乱,天光已然大亮。
都春趁宁念明洗澡换衣的工夫,心事重重地下了楼。
“小白,一会儿去帮我挑几束百合,包个花束,百合要好一点的。”都春道。
白皑皑应了声:“神君要出门?”
都春心思跑了偏,没回答。
他脸上情愫未褪,仍旧显出洇红,于是用手背贴在脸上降温,又像是在给自己增加脸皮厚度。酝酿了半天,都春才对正在准备早餐的白皑皑吞吞吐吐道:“你那个,你以前在三九……在先生身边,人间阅历丰富些,我,我那个什么,有件事拿不太准,想请教你。”
白皑皑刚把碗筷摆好,听都春一口有求于人的调调,惊讶得不行:“神君您折我寿了,您尽管说,百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这样,我有一位小仙朋友,最近寻得真爱,爱人要带小仙去‘见父母’,他拜托我来问问,如此这般是何用意?”都春脸皮再厚,也挡不住其中些许的尴尬神色。
白皑皑想了几秒,噗嗤笑出声来,清了清嗓子开玩笑道:“神君,您朋友近来是否觉得头皮发痒?”
都春情不自禁挠头:?
白皑皑语调骤变,透出几分戏谑:“神君,这位小仙,他长恋爱脑啦!”
都春:???
“是小仙的爱人要带他去见父母?”白皑皑不敢再和花神开玩笑,便一本正经道,“这是凡人定情之后最重要的一步,见过父母,叫一声爸妈,接下来——”
都春急切问道:“怎样?”
白皑皑弯了弯眼角:“接下来他二位便可喜结连理,琴瑟和鸣,做一对恩爱夫妻。”
“哦,也可能是恩爱夫夫。”白皑皑逻辑严密。
按理说都春已经平静了许久,但不知为何,他的脸又重新红成了天边的朝霞。
白皑皑见他的动作和神色,此时才反应过来都春在“无中生友”,她眼睛瞪得溜儿圆:“神君,您……不会说的是您和小宁先生吧?”
都春没有答话,只是帮她把餐袋打开。
他感觉小百合脸上写了一行字:【我可以单身,但我磕的cp必须结婚。】
白皑皑持续惊讶:“你们要去哪里见父母?”
都春:“墓园。”
白皑皑噎住。
……
宁家家规森严,宁骁和李如馨横死路上,不能进祖坟,便葬在了花神堂旁边的公墓中。
和都春想象中的不同,公墓并无多少肃穆之感,反而多了几分静谧和谐。凉爽的风吹过墓园中的野花和松柏,空气中都漾着草香,相当怡人。
园中的花木似是知道花神今日莅临,卯足了劲儿摇曳摆荡,似在和神君打招呼。
都春和宁念明并排走着,和昨晚一样,他用小拇指悄无声息地勾住宁念明,低着头掩盖傻笑。
甜蜜是一种薛定谔式的感觉,只要你认定,它就存在。
都春的小心思很快被宁念明发现,他偷偷挠了挠都春的手心:“笑什么呢,嘴角要上天了。”
都春不过脑子、或者说他脑中被宁念明所占满,根本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思考,他于是道:“这里真好啊,特别适合谈恋爱,我们以后常来。”
宁念明脚步一滞,宠溺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活了二十七年,还是头一回听说墓园适合谈恋爱的。
墓园大而空旷,连个摆渡车都没有。走了片刻,宁念明忽然停住,撑着双膝:“都春,我有些累,找个地方歇歇。”
都春连忙扶他坐到一旁的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