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佑宁从来不是个迂腐的人,他开的是纱厂,自然更适合请女工,
一开始有人跑到他厂子里闹事,说他带坏风气,惹得他妻子日夜不着家,没人给他洗衣烧饭,
后来被陈肆年带队硬生生武力镇压走的,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闹事,
毕竟厂外站着一圈拿着枪的人,谁要是想造反,那枪眼就对上脑门了,
付佑宁很想谢谢陈肆年的帮忙,但是那人只是丢下一句要谢就谢你男人后,跟在陶意后面离开了,
他鼻尖一酸,强忍着落泪,继续在这里指导工人用机器,把技术教下去,做事才不容易出错。
天气逐渐转热,厂子里的机器发烫起来能把人闷死,
付佑宁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是夏天了,
他从来不亏待工人,工钱永远不拖欠,天气热了就备着冰块或者免费的绿豆汤解暑,
谁家有重大喜事丧事都可以批假,平常劳作时间不超过八小时,
淮城的老百姓都抢着到这当工人,毕竟待遇好,工钱又高,老板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当然,如果要是有人眼红想挑事,陈肆年分给付佑宁的兵就会站出来,严阵以待。
也许是遗传了他父亲的经营头脑,付佑宁在这方面做得极为出色,
厂子的范围逐渐扩建起来,生意越做越大,名声也慢慢打了出去。
又是一个夜晚,付佑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屋内的灯还没有熄,母亲应该是有事找他,
他打开房门,没想到小桃也在,
“小少爷,生辰快乐!”
小桃咋咋呼呼地出声,苏云岚上前拉过他坐下,
“娘做了长寿面,还有这个,小桃不知道上哪买的,叫什么蛋糕,快点吃吧,佑宁又长大一岁啦!”
付佑宁扯着嘴角笑着,他太忙了,都忘了自己的生辰了,
“谢谢娘,我这就吃。”
付佑宁低着头,慢慢吸着面,
他突然想起以前陶意的生辰,当时还是他和叶锦霖一起去的,
他记得他后来还在摆架子撒娇,说以后也要叶锦霖给他摆那么大的席,
叶锦霖是怎么回的呢?他说他可不能让自己丢了面子,一定要办全锦城最大的宴,
面很好吃,只是自己又想起了不该想的人,
“宁宁,你怎么哭了啊?生辰可不能哭的!”
“娘,太好吃了,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了。”
面条夹杂着泪水,被自己吞入腹中,他无所谓地抹去眼泪,端起蛋糕,配合着小桃的要求,吹灭蜡烛。
子时又过了,小桃带着母亲回房就寝,自己却再也睡不着了,
身边又安静了下来,他坐在桌前,摸出那把已经有了许多划痕的枪,
付佑宁细细摩挲着枪,他闭上眼,幻想那时叶锦霖在靶场教自己瞄准,教自己上膛,
可他这个笨学生学不会,倒是把他的仓库折腾得乱七八糟的,
“叶锦霖,你这个畜生。”
“我好想你……”
他只用了几个月,就变成远近闻名的大老板了,叶锦霖,你看见了吗?
我有在努力生活,有在努力长大,我已经懂事了,不会再任性闹脾气了。
付佑宁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呐喊,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眼角又有些湿润。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第64章 不敢再说
叶锦霖一身短打衫,跟个码头伙夫一样,靠在柱子上叼着根草,
“我说爷,您又跑这角色扮演呢?”
几个下属找了半天叶锦霖,总算在这疙瘩角发现他了,连忙劝他回去。
说实话,这位叶大帅也是个奇人,居然诈死逃出来,还和那宛城的人合作到一起去了,
几个月前不知道他跟自家司令说了什么,莫名其妙便成了炀城第二尊贵的主,
叶锦霖要是听到这话可不得叹口气,哪里是借他的口才,人家那是得知楼作旻他妹妹被软禁,急得眉毛都要烧着了,
天菩萨,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就被他知道了,原来温以彬这老畜生早就盯上了人家的亲妹妹,
这一来二去,人家还求自己别告密,说是怕楼作旻连他都想灭口了,
真的是莫名其妙极了,他们这边三人帮刚成立,周边和自己关系较好,还没被洋人控制的军阀,但凡脑子跟得上的,都派人悄悄过来试探自己到底死没死成,
结果一看人没死,还活得风生水起,便放了替身在本城,全聚来炀城说是恭贺,实则是来探底细,
有人犹犹豫豫,害怕联手不成反被群灭,但又担忧万一成功了,自己从其中分不到一杯羹。
桌上寂寥无声,所有人都互相盯着对方的表情,企图看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