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白凉凉手都快酸断了,迟牧这才将二人的手放下。
他在白凉凉耳边呢喃道:“你封后的典礼,朕会命人好好准备。你只需要等待便可。”
白凉凉终于是没忍住,小声地问:“您真的要封我为后?皇后是国母,可不能胡乱给别人。”他可是打算努力完成任务然后就回家的,要是自己封后之后跑了,迟牧和国家那怎么办?
“朕的后宫,就你一个妃子。除了你,这皇后之位还能给谁?”迟牧扬起眉头道,看上去心情不错。
白凉凉细想还真是如此,但又觉得迟牧不该这么急于一时,于是宽解道:“那待陛下找到心仪之人,臣妾便让贤于那人。”
真到那个时候,自己应该已经完成任务可以离开了,白凉凉美滋滋地想。
看到自家小皇妃一提到“让贤于那人”就喜上眉梢,迟牧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你就这么不想当皇后?
白凉凉感受到他气场的变化,甚至连周围的温度也低了下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好奇地问:“陛下……你是不是不开心?”
“一脸愉悦”的迟牧:“没有。”
真冷漠。
吃了个瘪,白凉凉觉得是自己自讨没趣,忍不住吐吐舌头,在心里想:不愧是暴君,哪怕迟牧体内的傀儡蛊已经消失了,还是那么喜怒无常,让人不解。
迟牧拉着他转身回到殿内,坐回龙椅之上。
跟他一起坐上去的,还有一脸懵圈的白凉凉——他被迟牧强行抱在了身前。
身下是冰冷坚硬的龙椅,身后是男人温热的身体,白凉凉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是男人的劲却越来越大,他怎么也无法摆脱。
白凉凉真的要哭了!
这么多人看着,羞得他想找一颗歪脖子树当场挂上去,再也不下来。
好在大多数臣子都装作没看见,僵局马上被人打破了。
又一名臣子起身上书道:“陛下,臣要弹劾白竖,教子无方,不能堪当大任。”
这句话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其实以前也有人弹劾过白竖,但是那时候迟牧还被傀儡蛊影响着,自然是简简单单就敷衍过去了。各位大臣见白竖身后有皇权为依仗,就没人再敢提起此事了。
但前些日子,白竖家的墨茶阁被陛下授旨暂时封停。这表明皇权从此不再站在白竖身后,现在就是扳倒政敌的最佳时刻。
再加上白竖这人本就跋扈,平日里几乎把整个朝廷得罪了个遍。
接下来,各位官员们纷纷上前,控诉白竖的种种罪行。
好家伙……
白凉凉听着官员们的控诉与弹劾,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他连脑中的大纲都没完全记载白竖做的这些事。强抢民女,搜刮民膏的事数不胜数。除此之外,还有贪污朝廷救济粮、结党营私、不忠不敬等等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白竖冷汗冒出来了。
他才被亲生儿子打了一顿,好几天才从床上爬起来,于是疏忽了对朝政的监视和把控。这些臣子是什么时候串通好了一起弹劾自己,又是何时选择今天作为弹劾之日,他都一概不知。
感受着腰间依旧传来的疼痛,想起白玉对自己的暴行,白竖只觉得心寒。
都是因为他!
害得自己被别人抓住了把柄!
白竖怨恨地想。所以他现在不打算把白玉从监狱里捞出来,让白玉现在里面吃吃苦头再说。
万幸的是,官员们只知迟牧体内曾经有蛊,并不知道这蛊就是他下的。皇帝可能怀疑是自己下的蛊,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想到这里白竖稍稍松了一口气。
迟牧就一直在观察白竖的反应,怎么不可能他在想什么。白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哪怕迟牧不提傀儡蛊的事,这些罪行也够他喝一壶了。
是绝对可以判处死刑的。
白竖必须死,但绝不是现在。
怀着挑逗濒死猎物的心态,迟牧终于徐徐开口了:“朕已提前调查,知道诸位爱卿所提,皆为事实。”
白竖见状立马跪了下来,含着眼泪呜咽道:“臣自知罪该万死,但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异心,还请陛下明鉴!”
北国已经答应过他!只要他的命还在,一切都还有机会!他还能东山再起!
迟牧冷哼一声。忠心这种事……谁说了能算数?就算是把一个人的心挖出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心。
“你的忠心……”说到这里,迟牧脸上浮现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刻意微微加重了“忠心”的语气。
“我自然会去鉴定。只是你祸乱民生,贪污无度,这也是因为对朕忠心吗?”迟牧将目光抬到空中,望着大殿内高耸壮丽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