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倒悬在夜空,月亮隐去了身形,星星像沙子那样密不透风地铺满整片天空,亮闪闪的。
他抬头看天的同时,也看到了谣言的主人——海月正坐在初代火影的脑袋上,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发呆。
他朝着小小的人影走去。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他爬上火影岩,在海月旁边坐定,发现她的手里捧着一颗黄豆大小的蓝色石头,这颗石头的色彩与今晚的夜空很像。
他问:“你手里的是什么?”
“达摩矿石,水门老师送的。”
“他就送你这么一小块?”
她摇摇头:“这是白天考试的道具,我很喜欢,水门老师便把它作为通关礼物送给我了。”
“这个东西实用性不错,即便只是小小一点,也能储存大量查克拉,可以拿来做保命道具了。”
说完这话,两人便沉默了。
他们一同望着星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海月问道:“自来也大人,为什么大家明明知道如何能‘更好’,却偏偏要忍受‘错误’呢?”
“这话说的,”自来也索性仰躺在石头上,吹了声口哨,“你这年纪,分得清好坏对错吗?”
其实,海月是分不清的。
她努力学习了这么久,还是不懂如何定义“好”,如何定义“坏”。
她只知道,做“好事”会让自己喜欢的人感到快乐,做“坏事”会让自己喜欢的人感到伤心。
所以会让朋友感到伤心的事,她尽量不做。
她只做让人开心的事——无论是离开孤儿院成为忍者,还是努力在中忍考试取得好成绩,都是她认为的趋“好”的行为。
但是人往往是复杂的。
她发现自己的力量很有限,那些不愉快的“围墙”,困不住她,却能困住她在意的人。
她想打破那些“围墙”,但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无形的存在。
于是,她偷偷溜出来,望着无边夜色,希望路过的流星能抛给她一丝灵感。
但她没遇到流星,却遇到了自来也。
理所当然的,她便把这个困扰自己一夜的难题抛给了他。
自来也听完她絮絮叨叨的描述,笑了:“你知道大部分企图打破‘围墙’的人,现在都在做什么吗?”
她摇摇头。
“他们不是死了,就是成为了叛忍。”
“为什么?”
“因为‘破坏’很容易,‘建设’却很难,等你再长大一点,凭你那超凡的本事,说不定就能把‘围墙’拆个稀巴烂,但——拆完了,然后呢?”
“困在里面的人就出来了呀!”
“不,他们不会出来的,他们只会按照原来的样子,重建‘围墙’。”
“为什么?这不是让人不快乐的东西吗?”
“因为社会需要秩序,不然文明就荡然无存,如果想不出切实可行的新秩序,人们就只能砸锅卖铁,修修补补,继续按照旧的秩序过日子——日子总得过的。”
“新秩序有多难想?”
“新秩序很好想,任何人都能拍拍脑袋,说出个一二三来,但如何实施,如何解决新生问题,如果让人们安然接受全新的规则,如何让自己的信仰始终如一——全都难如登天!”
“……好复杂。”
海月抱着双腿,脸贴着膝盖,露出费解的眼神。
“复杂就对了!”
自来也拍拍她的脑袋,望着无穷无尽的银河——没有月亮的时候,星星浩如烟海,美的无法想象。
“明天——要不要跟我去山里修炼?”
他卷起袖子,弯起手臂,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距离最后一场考试还有三天,有我亲自指导,你绝对不亏!”
“后天吧,”海月看向他,深蓝的瞳孔倒映着满天繁星,“我明天打算回孤儿院一趟。”
“你一个人?”
“水门老师会把他的护卫派给我。”
***
次日中午。
“我回来啦——”
嘎吱一声,木叶孤儿院的大门被人用肩膀推开。
海月举着大包小包,仿佛一个回乡探亲的“打工妹”,带了不少土特产和时兴玩意。
正在剥蒜的胖阿姨吓了一跳,管账的老头扶了扶老花镜,费了老半天劲才看出来“埋”在一堆编织袋底下的小孩是谁!
作为护卫,跟着她过来的不知火弦间、并足雷同、叠伊瓦希三人,也人手一个大麻袋,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乌鲁西跑过来帮忙,看着她身后的三位青年,不知该怎么打招呼。
弦间三人也没有给他为难的机会,放下行李,简单寒暄几句,就出去了。
“他们是谁?”乌鲁西问。
“暂时跟着我的护卫。”
“看来你也混出头了,居然连护卫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