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和晴子比试。
她像是天生就知道如何厮杀那般，一眼就摸透了对手的所有弱点，冷静而毫不犹豫地进攻，没有多余的动作，一招一式都精巧准确，完全不像个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小孩。
晴子已经输了三次了。
她瘪着嘴，眉毛拧成了个“八”字，马上快要哭出来！
可惜海月是个没眼力见的，即便看得到别人的情绪，也不理解缘由，只一心要完成眼前的比试。
于是，她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又赢了一次。
站在一旁观战的炎渡已经捂上了脸。
晴子哇哇大哭，一个劲的喊人给她报仇，最后点兵点将到了阿健头上。
阿健并不想惹这摊子事。
一个忍者和一个平民小孩打架，无论输赢都不光彩。
可他没办法，晴子大小姐都声嘶力竭了，不哄不行。
他有时候很羡慕止水，因为晴子不好意思使唤他。
阿健走上草地中心，没有用忍者的对战礼，而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海月点点头。
她的额头挂了一些汗，微微喘气，看样子刚才跟晴子的四场比试，不过是个初秋的晨练，也就微微出汗的程度。
就在阿健收起“请”的手势之时，海月一个俯冲，二话不说，抬腿一个撞腹击肋，再一个侧翻直拳，差点儿就让阿健破了防！
在接下海月第一个拳头的时候，他就惊讶地发现，这丫头看上去小小的，力气却出奇的大——甚至比他更大！
……晴子那四次输的不冤！
阿健没有用忍术，而是用体术与她对决。
但他很快就因为这种轻敌而败下阵来。
他输的心服口服。
但是晴子不服！
她抓着阿健的胳膊，恨铁不成钢地骂他是个花花肠子，见了女生走不动道，放水的怂货！
他举起双手，无奈认错。
晴子这番乱扣锅的行为，反倒解了他的尴尬。
他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没想到止水反而起了兴致，要与海月比试。
晴子欢呼雀跃，甩掉阿健的胳膊，绕着止水打转，情绪变化之快，就像节日夜晚的霓虹灯，一秒一个色！
单论体术，海月几乎可以说是压倒性的！
就连止水都想不通她是怎么预判到自己的所有动作，并第一时间拦截，然后处处进攻薄弱处，将他逼至墙角！
“你可以用忍术。”
她腰胯发力，一个扫腿，成功将止水放倒。
止水腰部一挺，很快就闪开接下来的肘击，与她拉开距离。
“用忍术的话，我胜之不武。”
“这没什么，你用忍术的话，我也会用。”她停了下来。
“你会忍术？”
“医疗忍术也是忍术，能救人，也能杀人。”
止水笑了：“有意思的论点，那么——”
他竖起双指，举在胸前，做了忍者切磋的对决礼，表情有些兴奋：“我们认认真真地来打一场吧！”
院长办公室内，波风水门收回视线。
——海月确实是做忍者的料子，如果好好打磨，或许会成为一代名将。
“您是什么想法？”药师院长问。
“我考虑考虑。”
＊＊＊
波风水门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孩是在黑咕隆咚的山谷里，她拖着“尸体”一样的炎渡，从石头后面爬出来，淡定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刚刚才见过八尾原型。
止水在她旁边，都像个小跟班。
但不知为何，他与她对视的第一秒，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个怪怪的小孩，如果玖辛奈见了，一定会很喜欢！
事后想想，他觉得自己当时这个念头真是莫名其妙，因为玖辛奈从来就喜欢乖巧省心的孩子，而非特立独行的孩子。
他把原因归咎为纯粹是累的。
所以才会忽然冒出这么个秀逗的想法。
但奇怪的是，人往往总是在不经意间想什么就来什么。
见到这个小孩的第二天，她的监护人——药师野乃宇居然问他收不收这个小孩。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他曾经有三个学生，但现在只剩一个了。
而仅剩的这一个，就在昨天，也差一点儿命丧黄泉！
这让他不由得思考，自己是不是命里克学生。
不然他空有“忍界第一神速”、“黄色闪光”的称号，却总是在守护学生的路上姗姗来迟。
木叶孤儿院比忍者学校要小很多，大概只有学校的三分之一，他很快就把这里转悠了一圈。
然后，在通往后山的窄道上，他无意中撞见止水和海月正躲在小树林里聊天。
他们缩在一处落叶堆的后面，似乎是抹了防蚊虫的药水，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特殊的混合香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