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这两个小崽子还真能跑！
南贺神社的外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阳光透过密集的枝叶，稀稀疏疏地铺在地上，像是散开的蜘蛛丝。
泉奈咬咬牙，一头扎进树林。
在这个平淡无奇的清晨，落叶纷纷扬扬，黄的，红的，棕的，像是坟墓的覆土，扬在空中，也落在地里，一脚踩上去，像是踩在晨与昏的分界线，没有疼痛，也没有仇恨，就连生与死的边界，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泉奈忽然觉得就这么死去也不错。
——如果不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追逐战，他或许早就离开神社，实施那个计划了。
他咬牙咽回上涌到喉咙的腥甜，加快脚步，打算速战速决——在这个全民皆兵的忍者时代，他可不会因为对方年纪小就掉以轻心。
很快，他就见到了那两个小孩。
与此同时，也见到了自己想要避开的人。
宇智波斑单手制住小男孩，将其举过头顶；而作为护卫的宇智波火核反拧女孩的双手，将其按在地上。
两个小孩似乎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实力差距，双双放弃抵抗，不吭不响，一副温顺乖巧的样子，反而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哥哥……”
“泉奈，”宇智波斑的视线转过来，眉头紧绷着，“不是让你好好养伤吗？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
“……屋里气闷，我出来转转。”
“气闷？族地多的是可以透气的地方，为什么要跑到山上来？这里风大，路险，还有野兽出没，你也不怕伤口裂开！”
说着，宇智波斑把手里的“俘虏”抛给火核，自己走到泉奈面前，扯开对方的衣领——在泉奈左肩和心脏的位置，缠满了药味浓厚的绷带，上面有溢出的新鲜血迹。
“你看——果然裂开了！”
“抱歉……”
泉奈扯回领子，不想跟哥哥起冲突。
宇智波斑抿着嘴，阳光微弱，照不进他的眼里。
树林里的寂静在聚集，仿佛变成了可以触摸的固体，让人透不过气来。
火核抓着两个小鬼，顶着湿冷的山风，掌心冒汗，大气不敢出一声。
半晌，泉奈叹息一声，主动打破沉默，看向火核手中的两个“俘虏”，换了个话题：“那两个小鬼是怎么回事？我原本没想走太远，也是为了抓他们才跑到树林里——他们对宇智波的刀法很有研究，我担心是其他忍族派来的探子。”
经这一提醒，宇智波斑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处理。
“罢了，暂时放过你。”
宇智波斑转过身，看着火核手里的“俘虏”，高声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小孩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男孩有着一头黑色的小卷毛，眼尾像猫一样上翘，背上绑着一把小太刀。女孩的黑色长发如瀑布般留到腰间，蓝色的眼睛很亮，尤其在这灰扑扑的树林深处，像是燃烧的磷火。
“族长大人，”火核盯着男孩的脸，沉吟片刻，“我觉得他好像贵良家的孩子……”
“贵良？他们家不是只有一个六岁的镜吗？”
宇智波斑说到这里，停顿片刻，眯起眼道，“你是说……三年前失踪的照仁？”
“是的，按年纪算，照仁还是镜的哥哥，现在应该也这么大了。”
宇智波斑的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个早熟且能干的小孩，也是一头小卷毛，圆圆的猫眼，算得上是族内数一数二的天才，可惜在三年前，千手一族偷袭他们族地，照仁在第一批撤离的队伍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宇智波斑亮出写轮眼，上前一步，盯着男孩的眼睛，道：“喂，你——”
男孩似乎受到了惊吓，手足无措，挣扎起来——与此同时，他的瞳孔发生变化，虹膜变红，黑色的三勾玉缓缓旋转——
是写轮眼！
这一情况让三个大人都吃了一惊。
宇智波斑继续用瞳术施压，质问道：“你是谁？”
男孩虽有写轮眼，但年纪太轻，依旧不是宇智波斑的对手。
他中了幻术，渐渐平息了挣扎，木讷讷地张开嘴，一字一顿道：“我不知道，我失忆了，救我的人给我起名‘止水’。”
“失忆……”
宇智波斑往前一步，半张脸陷入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你从哪里来？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男孩依旧摇头，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同伴，“三年前，我重伤坠崖，是她救了我。”
女孩看着“知无不言“的同伴，没有多说什么，大大的蓝眼睛像家养的动物那般安静而温顺。
“你认识宇智波照仁吗？为什么会来宇智波的地盘？”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照仁’是谁，”男孩道，“我只是路过的时候觉得那座建筑很眼熟，才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