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周老匹夫,若不是因为他横插一脚,恐怕皇上已经被逼迫得不得不做出决断了,可因为就因为周旭一顿胡说八道,给了皇上喘息的机会,而他也不好继续咄咄逼人,最后导致功亏一篑。
面对梁太傅那愤恨的目光,周旭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冷笑道:“梁太傅,你也别怨恨老夫,老夫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想害毓嫔的孩子,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孙女和大皇子,可你那曾外孙是个什么情况,你心知肚明,就算皇上没有其他继承人,你以为你那曾外孙能坐上皇位不成?别到时候自己得不到任何好处,还便宜了外人!”
说完周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户部尚书林益。
“……”
林益差点跳起来,这老匹夫是什么意思?看他干什么?他可没招惹他!林益抬起头,刚要说什么,却发现梁太傅和陈御使都神色不善地看着他。
“梁老,您……”林益觉得自己冤枉,正想解释几句,却见梁太傅冷冷地哼了一声,甩手走了出去,而陈御使则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林尚书真是好算计,老夫今日也算是长见识了!”
说完,陈御使也冷哼一声,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林益被气得七窍生烟,回过神来想要找周旭算账,却发现周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了。
“……”林益再也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周老匹夫,老子与你誓不两立!”
而这个时候的周旭已经快走到宫门口了,他上个月才纳了个美妾,现在正新鲜着呢,他不赶紧回去陪美人,吃撑了才会留下来和那些臭不要脸的老匹夫吵架。
另一边,秦唯急匆匆地赶到毓秀宫,迎接他的便是虚弱地躺在榻上,默默流泪的容篱。
看着脸色苍白,脸上仍然残留着惊惶之色的少女,秦唯只觉得心狠狠地跳了一下,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篱儿,你好点了么?”
仿佛是怕惊扰到她,他的声音很轻,可却蕴含着浓浓的关心和担忧。
“皇上……”容篱仿佛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看到他,她双眸亮了亮,然后双手用力拽住他的衣襟,颤抖着声音说道:“皇上,嫔妾好害怕……”
“别怕,朕来了,有朕在,你什么都别怕……”秦唯轻轻拍着她微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皇上,嫔妾真的好害怕,差一点我们的孩子就……”说到这里,容篱忍不住轻声抽泣,整个人微微发抖。
“没事了,篱儿别哭。”秦唯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在来之前,他已经问过梁院正,知道毓嫔只是受了惊动了胎气,其实并不算严重,只要喝了安胎药,再卧床几天便好。
在秦唯的安慰下,容篱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紧紧握住秦唯的手,难过地说道:“皇上,容贵人是嫔妾的嫡妹,小时候她与嫔妾是关系并不好,嫔妾从小就没了母亲,父亲对后院的事漠不关心,后院的事都是继母在管,继母对嫔妾并不好,常常苛待嫔妾,最常做的便是罚跪,不许吃饭。还好外祖父在走的时候,给嫔妾留了些忠仆,嫔妾这才没有被活活饿死。”说到这里,容篱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在继母的影响下,嫡妹也十分厌恶嫔妾,常常故意捉弄嫔妾,在嫔妾十岁那年,还故意让下人将嫔妾扔到水里,若不是赛雅嬷嬷豁出性命跳下去将嫔妾救起来,嫔妾后来也没有机会遇到皇上了……”
秦唯知道容篱在侯府的时候过得不好,可他却没有想到,容篱比他想象中更凄惨,而永安侯后面娶的继室也比他想的更要恶毒。
“她在府里的时候常常欺负你?”秦唯皱眉问道。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容香。
容篱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说道:“那次的事发生在大冬天,她在湖边玩耍的时候,不小心丢了手串,便诬陷嫔妾,硬说是嫔妾偷了她的手串,嫔妾没有做过,自然是不认的,她一气之下,便让下人将嫔妾扔到湖里,嫔妾在水里挣扎的时候,她还是上面笑,说嫔妾活该,后来还是赛雅嬷嬷不顾阻拦,跳下湖去将嫔妾救了上来,那次虽然没能将嫔妾淹死,但嫔妾也因此受了寒,大病了一场,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容篱说这些的时候,神色十分平静,可秦唯听了,却觉得容篱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发生这样的事,你爹不管?”秦唯不悦地问道。
“嫔妾从小就不得父亲喜欢,更何况父亲他从来不管后院的事,后来事情闹大了,祖母出面责骂了嫡妹几句,可继母却护着,说容香还小,根本就不懂事,她是和嫔妾闹着玩,并没有害嫔妾的意思。”说到这里,容篱嘲讽地笑了笑,说道:“是啊,那时候嫔妾十岁,嫡妹才六岁,谁会想到一个刚满六岁的孩子会害人呢?更何况害的还是自己的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