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有白锦儿自己知道,
她是在掩饰自己剧烈的心跳。
成功了,成功了。
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引得众人纷纷看去——武闾神色担忧紧张,大步从远处往这边过来。他来不及理会周围凑上来人的问话和关心,推开门就走进了屋子。
“小弟!”
白锦儿听见屋里传来武闾的一声悲呼。
……
白锦儿坐在屋子里,
她不时仰头看看窗外,窗外,正能看见那一轮红日,缓慢地朝着西方落下。
她并非是在顾影自怜,或者是伤春悲秋,
她在等,
等徐匪回来。
当然,
她等徐匪回来,也并不是因为忽然与徐匪有了多多么深厚的夫妻情谊,一时不见如隔三秋。她在等徐匪回来,因为徐匪被凌山叫去,问今天奇峰受伤的事情。
白锦儿此时忐忑不安的,便是这个。
别人只知道奇峰是因为马惊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入山涧才会受伤的,可是马为何会惊,却只有白锦儿自己知道。
因为是她,在奇峰的那匹马马鬃之上,涂上了绊马草的汁液。
绊马草是一种野草,是白锦儿在和山寨中的妇人们去山里采摘野菌子的时候,认识的一种草药。
绊马草是一种草药,有镇静止痛的功效,但是却不可用于牲畜。无论是牛羊还是马,只要误服哪怕是一点,就会让牲畜肠绞而死。甚至于说将那汁液让牲畜嗅到,都会让牲畜发狂。
这是白锦儿在这里学到的知识。
这几日她在给武闾送饭的时候,都假装不经意地和武闾提起山下的事情。半真半假,掺杂些许自己的幻想,白锦儿将所有她知道有关人间的闾闫铺地,车马如龙都告诉了武闾,希望能因此强化,武闾想要带奇峰下山的心。
还是起了些作用的,
白锦儿看得出来。
但是白锦儿看得出来,武闾还是心有犹豫。或许再多给个一年半载的时日,武闾真的就能凭白锦儿这些旁敲侧击坚定了要下山的心,
但是时间太长,
白锦儿已经难等。
于是,白锦儿决心,要给武闾下一剂猛药。
武闾最看重的是自己的弟弟奇峰,他想要下山,也是因为想让弟弟奇峰,摆脱这做山贼的命运。可是现在奇峰在山寨中的日子算是过的如鱼得水,也很受凌山他们的器重,别说奇峰自己不愿意离开了,就是武闾,也总是犹豫着。
需要一个推手,让武闾能果断的决定。
这是一个极冒险的事情,
抛去被发现的可能,如果奇峰一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死了,那则是完全断了武闾这条路子,一切也必须推牌重来。
可是,白锦儿还是决定了用这个办法。
还好的是,老天都在帮她,
虽然现在还不能具体的知道奇峰究竟是什么程度的伤势,但是那匹发狂的马却冲入山林寻找不见,
没了物证,自己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小了许多。
她所能做的已经做完了,现在需要做的,也不过就是等待天命罢了。
红日已经落到了窗框的边缘,
白锦儿缓缓闭上眼睛,
听到了院子外,传来的男人的脚步声。
她睁开眼睛,看向远处。
徐匪迈步走进院子,
朝着开着门的白锦儿屋子走来。
(本章完)
第662章 换一条路
奇峰很快就苏醒了,
第二天。
武闾不吃不喝守在弟弟身边一晚上,奇峰苏醒的时候,几乎半个山寨里的人都能听见这个男人带着哭腔喊闫老太的声音。
徐匪回来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和平常一样回来到白锦儿这儿,和白锦儿一起吃晚饭。
交谈间,白锦儿若无其事地问了问有关奇峰的事情,
徐匪的表情没有什么改变的,也只是当作茶余饭后可以同妻子讨论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白锦儿,
让白锦儿忐忑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
她知道,只要奇峰苏醒,苏醒之后也没有告诉其他人他的马发狂的原因,
那么这一次她赌的,便是成功了。
“武大兄何必这么早就回来,
奇大兄伤势还没有痊愈,又没有娘子伺候,武大兄应该和大当家说一说,留在家里再照顾他几天才是啊。”
“哎,你以为我不想么,”
武闾拿出酒壶,拔开酒壶的盖子将里面的酒液倒入口中。他咂吧咂吧嘴,面露嫌弃之意,
“可是大当家说他已经没事了,叫我不要耽误自己的事情,
还说这地牢不能没人看守,我就还是回来了。”
“啊,原来是这样,”
白锦儿点点头,语气带着对武闾的同情。
“唉,也还好,奇大兄只是腿受了伤,没什么大碍。不是说这’打猎‘是极安全的嘛,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