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远远跑来的陶阳,陶金氏的眼神逐渐变得安心。虽然如此,她的语气里还是夹杂了几分不满。
“有些事耽搁了,”
陶阳来到陶金氏面前,
“阿娘唤我何事?”
陶金氏满含深意地看了陶阳一眼,倒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转过身,理了理肩上的披帛。
“陈公邀我们去家中品端午筵,我若不唤你,难道你要自己留在这儿不成?”
陶阳没说话,静静地跟在陶金氏的身后,
“你看石公家中的四郎,”
陶金氏的手微微一抬,示意前方;前方不远处,石玉宁跟在自己父亲身边,正与一干达官显贵谈笑着。
“虽说阿娘也不愿扰你读书,但是这交际之事,你也不可完全放下啊,”
“你知道,唉,到时候你举试,也是要仰仗这些叔叔的。”
“你可明白?”
“儿明白。”
陶阳点了点头。
“对了,你可知,陈公家中小女,与你年岁相仿?”
“听说生的花容月貌,又琴棋书画……”
陶金氏说的话陶阳全数没有听进去,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手腕,
上面那条长命缕,尾端的小铃铛发出微弱但清脆的声响。
(本章完)
第46章 不情之请
“二小娘子的病稳定些了,”
孟家,孟如招的床前,笼着银红色的霞影纱帐,隐隐约约能看见其中躺着的人影,不时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纱帐外,孟金氏看着跪坐着慢慢收起自己针灸包的老人,脸上写满了担心。
“薛医师,”
孟金氏开口道,
“招儿她不要紧吧?”
薛医师须发洁白,长长的胡子垂在胸前,却梳理的规规整整;他仔细地检查确定每一根银针都已经收进了袋子,这才用依旧浑圆沧厚的声音说道:
“既是旧疾,便也不好说什么要紧不要紧的了。老朽还是那句话,适当的走动可以,但千万避免长时间劳累;虽是三伏日子,也切不可贪图口舌吃多了寒凉的东西。”
“二小娘子这病,”
薛医师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虽无法根治,但如果保养得当,是绝无大碍的。”
“大娘子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按着老朽配的方子,记着每日要给二小娘子服用才是。”
“薛医师说的极是,”
孟金氏赶忙应承,
“我和外子定会注意的。”
躺在床上的孟如招不言不语,但是隐约可以看见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纱帐外的母亲和医生。
“对了大娘子,还有一件事,老朽要先知会大娘子,”
走出孟如招的房门,薛医师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对着孟金氏拱了拱手,
“不敢不敢,薛医师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薛医师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
“老朽最近越发觉得身子疲重,想是年纪大了,不堪用了。即使只是来到府上看诊,也觉得有些力不足”
“啊若是这样,”孟金氏闻言赶忙接话,“我可同夫君说一声,以后派轿子去接您。”
“不不不,”
薛医师摇了摇头,
“我想和大娘子说的是,”
“以后外出看诊,决定由吾儿来做了。”
“啊?”
听了薛医师的话,孟金氏明显一愣,她的眼里满是不信任,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显得很是小心翼翼:
“这,贵公子”
“大娘子请放心,”
薛医师看出了孟金氏的担心,他微微一笑,自信地摸着自己雪白的胡须,
“吾儿从会走路时就跟在我的身边,随我出诊;十岁便已经熟读天下药籍,十二岁便已通晓古今药理。后来我出外行医,他便在家中操持药铺,算起来,也是十几年的医者了。”
“再加上他为人正直,循规蹈矩,我的病人对他,也很是称赞。”
“年轻人,脚力自然是要比老朽好多了,”
“由他来代替老朽看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二小娘子的病情病理,我已经悉数告诉于他;所需用药配方及特殊情况,我也仔细教导他了,大娘子请放心,二小娘子既是我的病人,我薛家,自然是会负责到底的。”
薛医师的声音仿佛天生带着一种说服力,孟金氏本不放心由她从未谋面过的年轻人来接手自己女儿的医治,可看着薛医师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只好叹了口气,对着薛医师说道:
“那就一切交给薛医师了。”
“狗丫头!狗丫头!”
白锦儿正在厨房忙活着,忽然听见外面白老头叫自己的声音;她还来不及甩干手上的水,便掀开了厨房的帘子,把头探了出去。
“怎么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