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的,”
“我无事的,阿姐。”
白锦儿握着手绢的手,不由得攥紧了一些。
“这些都是谁打的?”
向来平和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怒气。
可裘敬兰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药酒擦拭在伤口上带来的疼痛。即使是后来白锦儿送着她去了前厅,她也依旧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白锦儿和站在身边的陶阳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愤怒和无奈。
少女换了一个方式,她不再逼迫裘敬兰开口说话,而是半跪在裘敬兰的面前,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尽量的温柔。
“你饿吗?”
“我做些东西给你吃?”
裘敬兰双手抱着膝盖,白锦儿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只是看着面前熄灭的火炉。没有得到回答的白锦儿站起身低叹了一声,走到陶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迈步就往厅外走去。
于是,
这里只留下陶阳,和裘敬兰两人。
等待白锦儿的时间此时看上去有些漫长,特别是面前还坐着一个疑似因家暴而不敢开口说话的女孩时。
陶阳想了想,迈步在距离裘敬兰不远的地方坐下。
“你叫裘敬兰,对吗?”
依旧没有回答。陶阳抿了抿嘴,也不着急,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袍,端正坐姿。
“你还记得,前不久我在课中,和你们讲的那篇《五柳先生传》么?”
本以为裘敬兰仍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可没想到少女在听见陶阳说的这句话之后,一直怀抱着自己膝盖的双手竟然动了动。
片刻之后,她极轻微和缓慢地点了点头。
“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
“。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忘怀得失,以此自终。”
不长的一篇文章,陶阳口中念着,裘敬兰也小声跟着念着,
直到白锦儿端着洁白的瓷碗从门外出现,
碗中清澈的漂浮着几个白白胖胖的糯米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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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76章 芳菲
裘敬兰捧着手中的碗,又抬头瞧了瞧面前的少女。少女对着她报以善意一笑,说道:
“尝尝吧,这是最近我新弄出来的东西,”
“还没推出呢。你可是第一个尝到的。”
裘敬兰闻言,再一次低头看向碗里的东西。那是几个白白胖胖的糯米圆子,一个约莫有一拢大小,一看就知道是软糯的入口即化的那种。漂浮在碗中,清澈的汤水在丸子和瓷碗的映衬中,竟然有些发灰。
看着像是夏日里卖的软酥酪,可那软酥酪是冰过的,面前这个却是热乎乎的,感觉比软酥酪还要软些。
白锦儿笑眯眯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动作有些犹豫地拿起托盘里的调羹,伸入汤中和瓷碗碰撞发出清脆而细小的声音。裘敬兰并没有在碗中搅弄多少时间,将紧紧拥在一起的圆子分开,舀起其中一个,在自己的嘴唇边碰了碰。
好像有些烫。
她吐了几口气,将圆子外面的温度降下些来,
然后嘴张开小小一点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咬住了圆子的一端。
极滑润的外皮像是上好的丝绸,直接从少女有些干裂的唇瓣上滑了下去。咬了一下没有咬到,裘敬兰的脸上泛起不好意思的红晕。
这次她的动作可就开放的多了。
一口咬破外面爽滑的外皮,霎时间其中包裹的墨黑色浓稠的馅料就流淌出来,
被汤水在外面包裹着,在调羹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的湖泊。
竟和汤水成泾渭分明之势。
入口竟没有想象中的烫口,也许是吃的还是太小口了些;外面那层莹白的外皮却如想象中一般的软糯,像是冬天搓成用来打仗的雪团子,
轻轻一碰就碎了的。
和轻盈的外皮不同的是,里面那种黑色的馅料却相当的绵密,入口这种绵密紧紧地缠绕在舌尖上,还伴随着淡淡的甜味。
浓稠绵密的口感,味道却不会同样的让人发腻,
是黑胡麻的香气,甚至那一点点的涩味都没有去除。
当然,在这里,这种涩味不仅没有破坏整道菜品的口感,反而增添了香味和悠长的回味。
裘敬兰很喜欢这个味道。
这和她从前吃的东西都不一样。
小口地把调羹里已经被咬破的圆子吃下,她低着头,又给自己舀了一个。这一次,她选择了比较豪放的吃法——直接贪心地吃下一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