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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囚禁废宅中。
白渝苏奔波数日,身心疲惫,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躺着的床实在是舒服,睡的快要到中午才起来。
“唔...”他下意识的摸着自己身边找孩子,空荡荡的触感让他瞬间就清醒过来:“宴笑!”
“爹爹~”宴笑听见他醒了,脚步不稳的从桌边走了过来,小胖墩晃晃悠悠的。
“你醒了,”段景成听见声响,从背过身也转了过来,他眼上的白布竟然已经摘了下去。
他的眉毛下方有清晰的疤痕,还在恢复,却不耽误那双眼睛的漂亮程度,一双桃花眼在伤疤的衬托下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你..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白渝苏一时之间有些看懵,这人不是一个瞎子啊?
“无妨,我想伤口吹吹风能好的快些。”
这一个多月的折磨,段景成的身子早就已经很瘦了。他个子高,穿着衣服也实在单薄,再配上他那张无辜可怜的脸,几乎是浑然天成的病君子。
“你身上这伤,估计还是要上药才能好。”白渝苏掂量着自己怀里的银子。
是昨天被赶出京城的时候御前侍卫给他扔的,本想留着用来打点官兵老爷放他进京城的。
昨夜的月光照的不太清楚,现在白天他就能看清段景成身上的伤实在严重,这膝盖都快要废了,估计在拖下去都要残疾也说不定。
“把你打成这样的人真是太坏了!”白渝苏抱着孩子出了门,就算是在京郊也应该能托人买到一些药。
他不是一个坐视不理的人、
段景成看着他起床就钻了狗洞带着孩子走了,心中万分落寞,这人应该是被子自己现在身子这副样子给吓到了吧?
也是,他现在就是罪臣一个,怎么会有人愿意和他多待呢?
一想到这里,他仍是孤单的。
正好中午,门口守门的官兵开了门,一脚将昨日刚修好能勉强遮风的木门踹翻,将一个已经发霉的破盆扔了进来:“赶紧吃!千万不要在我轮岗的时候死了,连累了老子!天天要看着你这么逆贼真是晦气!”
他一旁的跟班小声的问:“李哥,他原来可是六王爷啊!你这样说...”
“什么王爷不王爷的,现在活的不是连狗的不如?”他哈哈笑了两声,还一脚踹了那饭盆:“赶紧吃!”
“李哥你好威风啊,王爷你都敢...”
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段景成坐在原地,身上被撒了一身的热粥。
每日都是如此,他还沉浸在白渝苏离开的难过中,明明是只见过一面的男子,却让他很是放在心中,要是他能和自己日日在一起就好了,要是自己是皇帝,就一定能把这个男子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可现如今他就是一个废人,看着地上的碎瓷片,他的手不自觉的伸了过去...
秋风萧瑟。
不出两个时辰,白渝苏重新爬着狗洞又回来了,怀里的宴笑还以为钻狗洞是什么游戏,特别的兴奋。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啊!”他一回来,就看见段景成手里拿着碎瓷片,手腕上已经是鲜红一片了。
“你...”他震惊的看着从新从狗洞里钻出来的人:“你怎么会回来?”
“我出去给你买药啊!”
“你把孩子都带走了。我以为你都不管我了..”段景成的眼眶红红,马上就要掉下眼泪:“没有人在乎我,活着还有什么劲...”
“哎呀,宴笑正小,我是怕他吵到你,你怎么这样自怨自艾的?快吹吹,我还在路上买了个烧饼给你吃!你看你瘦的,一定要都吃完啊,这可是我用兜里所有的钱买的,不要辜负我!”
段景成的目光扑朔,声音都快要碎了:“白哥哥...”
昨日两人互换了年龄才知道,段景成是比白渝苏要小了两个月。
他这一声白哥哥给白渝苏叫的很不好意思:“别客气..”
“为何要平白无故对我这样好”他的心里很温暖,恨不得能够钻进白渝苏的怀里拥抱他。
“你很像我的娘子。”白渝苏回忆道:“我娘子是天下最漂亮的人,他嫁给我的时候身体也不好,我也心疼他之前一个人,所以碰上有困难的人能帮衬我就帮衬一把,何况你现在还这个样子,我就算是路人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他认真的给段景成包扎伤口,那张认真的小脸上出现的只有对人的致命吸引。
“白哥哥,你真好,谁能成为你的娘子真的是命好,不像我,没什么福气...”他的眼中划过了几分落寞的神色、
白渝苏安慰他:“哎呀,你放心,将来你总有一天会成家的,会好的,先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段景成的心中很暖,他凑近了些白渝苏问:“你把钱都花在我身上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