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什么时候的事?”
“脚前脚后也就不到半刻钟。”
“确定吗?”段景然皱眉。
因为只有半刻钟的话,那可真就是脚前脚后自己刚进门,说不定他才刚刚出去。这样短暂的时间都是在一条街上,柳巷一共就这么长。
自己过来的时候却没有见到白渝苏的身影,按理来说这是不对的。
王妈妈却回答的很是诚恳:“我确定啊,白公子牡丹姑娘的老家以后他就出门了,但是我没仔细瞧他往哪边走。”
“他会不会是回去了?”阿久问。
“不会。”
如果他往回走的话,两个人在这两刻钟的时间也会相遇的。而且走过来到李哥家只有那样一条崎岖的小路,不可能。
段景然疑惑的向楼上走了走:“就没有别人看到他吗?”
“柳巷这么大,而且是我们洛城出了名的地方,白公子想要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你要是想找恐怕也难了。”
王妈妈的言下之意段景然明白。
柳巷向来都是烟花场所。光是不同的楼都有上百个,而这其中循环作乐的男人更是数不胜数,每一个房子里都有不少的人。
如果是正常的男人自然会停住在这里,可是白渝苏不会。
“走,”段景然心中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可是主子,我们去哪儿啊?”
“你回去让江鹤清过来。”
他要在这附近找一找人,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是出事了。但是人肯定也走不远。
“哎呦!”两个人急匆匆下楼的时候,正好和迎面跑来的小厮相撞。
“对不起公子对不起。”这小司身上穿着的是破布衣裳,扶正了自己脑袋上的布条。连忙道歉。
身后的王妈妈追着走出来:“你这眼瞎的,要是冲撞到了公子可怎么办!”
深知面前的这个男子身份不一般,所以自己也不敢轻易得罪。
王妈妈对着段景然连忙道歉:“这就是个搬棉花的伙计,他不是故意的。”
随后转头问他:“出了什么事啊?这样急慌慌的。”
“王妈妈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这伙计急的豆大的汗珠从自己的额角缓缓流淌下来擦了一把,气都没有喘匀:“刚才我们兄弟几个从农田里搬了棉花过来,您不是说马上快要过冬了,要给楼里的姑娘多添几房被褥吗?”
“是啊,怎么了?”
王妈妈虽然为人刁钻了些,可对自己手下的这些姑娘倒是当亲生似的那么养。
“不知道哪儿冲出来一伙人不仅把我们棉花抢走了,还把兄弟们都打晕了,我是第一个醒过来的,连忙回来给你通报一声,咱们要不要去衙门啊?!”
“啊!”
王妈妈也急慌慌地往外走,面露愁容。
在洛城附近的山区当中,虽然是有劫匪的,可是哪些劫匪会不长眼的抢棉花啊?
棉花又不值钱,何况只有几麻袋而已,都换不了两碗肉,只是这些人还打了人,抢走棉花这样的动机实在是太过离谱。
“真是没有天理了,这群山匪难道是没见过棉花吗?穷出天了!”王妈妈对着天地狠狠啐了一口。
回过头来就安慰那小厮:“没事儿,有妈妈在这儿给你做主呢,明儿个就上衙门!”
她扭动着自己肥胖的屁股朝里面走:“这群山匪真是越来越没王法了,棉花这么点儿钱他都抢。可不能纵容了他们!”
棉花?
现如今这个季节确实是棉花盛产的时候。
可是如果是山间的匪徒抢人抢惯了,怎么可能会对棉花下手?
“你们几个可有受伤?”段景然拦住了那才平静了的小厮问。
他摇了摇头:“完了之后我们检查了身上的银钱没有少,只是有几个兄弟的衣服被人扒了。”
怎么可能会有山匪只抢棉花,还有那些小厮的衣服都是破布做的。
根本不值钱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被人抢走?
要么是这个人在撒谎,要么就是那群人有备而来,目标从来都不是赢钱,而是他们这种不起眼的身份罢了。
阿久原本刚要出门,去李贵家找江鹤清。
忽然被段景然叫住了脚步:“你记不记得刚才我们迎面走过来的人有几个卖棉花的?”
阿久忽然之间有了印象:“记得不是还差点撞了你吗?”
“其中一个人的袋子好像格外的沉。”
正常的棉花装满麻袋之后应该是硬邦邦的,直接一条下来,而不是会有垂坠的那种情况。
除非在那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棉花!
“现在就让所有人封锁洛城的城门!一个也不许放出去,派马车出去,今夜已经放行的人全部都抓回来!”
段景然留下了一句话,匆匆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