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南宫明赫将空碗放下,强压住内心的那股躁意,让自己尽量语气平稳的说:“想来你昨晚在相府也没休息好,这便去歇着罢。”
辰安抬眸看了一眼南宫明赫,躬身行礼道:“谢殿下。”
辰安背身关上门,那坚不可摧的护盾似乎顷刻间轰然倒塌。他缓缓的滑坐到地上,右膝蜷起,手无意识的搭在膝头上,半仰着的头喉结上下滑动,嘴里喃着,“明赫......明赫......”
不急,再过不久,他就属于自己了,谁也抢不走......在这之前他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钦天监将南宫明赫同楚秋澜的婚期定下,是来年正月,上元节后不久。
婚期定下的那日,南宫明赫以为辰安心绪会有波动,却见他一整日都如往常一般侍奉左右,未见任何异样。这一整日南宫明赫都时刻注意着辰安,只怕他将情绪都藏在心里,憋出个好歹来。但辰安太过正常,让南宫明赫都不禁开始怀疑......
“辰安。”夜色已深,辰安将南宫明赫送回寝殿门外后就要躬身退下,却在南宫明赫的一声轻唤下停下脚步。
“属下在,殿下还有何吩咐?”辰安躬着身子,视线盯着南宫明赫的鞋尖,没有分毫的逾越。
辰安这些时日一直恪守君臣之礼,主从之职,已再未进过南宫明赫的寝殿。不知为何看到如此恭谨的辰安,南宫明赫心里没有丝毫的欣慰,反倒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间,上不去也下不来。难道,他与辰安日后都如此这般客气吗?
似乎,他还是怀念那个对他无限包容,给予他温情的辰安。
南宫明赫望着辰安阖了阖眼,轻吐了口气,摆手道:“无事,你下去罢。”
却又在辰安转身的瞬间,将心底里的话问了出来,“你......今日可还好?”
辰安背对南宫明赫默然片刻,低声说道:“殿下何意?”
南宫明赫望着辰安沉默的背影,如同披上了沉重的夜色,暗如黑墨。辰安未曾转身,自然没看到南宫明赫脸上沉痛的苦笑,“你没事就好,早些休息。”
“属下告退。”辰安依旧不曾转身看南宫明赫一眼,应声后就迈步往一侧的房门走去。在南宫明赫的注视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南宫明赫看着辰安禁闭的房门,就像看到了辰安如今对他禁闭的心房。
最终还是他伤他最深......他想通了,可自己似乎又将自己困在了过去,是否,自己也该走出来了......
皇子大婚,普天同庆。
本来肃穆的皇城因为明赫殿下大婚,整个皇城都难掩喜气,尤以广阳殿为甚。
卯初时,沉睡在夜色里的广阳殿就已渐渐苏醒。
来往宫人,行色匆匆,却又有条不紊。殿中一应陈设,皆崭新锃亮,似乎一切都在为迎来这所宫殿的女主人而做准备。
南宫明赫的寝殿里,他已穿戴整齐。以蟒袍为吉服,御赐的云纹玉带为腰饰。既有皇子的威严,又有新婚的喜气。
这事礼部绞尽脑汁设计出的吉服,因着南宫皇帝对此事的重视,下面的人也不觉间认真起来,将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今日百官来朝庆贺皇子大婚,一丝一毫都出不得差错。
辰安端着托盘走到南宫明赫的寝殿敲门后,待里间应了声“进来”后,辰安才推门入内。
南宫明赫转身见是辰安,将宫人尽数挥退,待殿中只剩他们二人时,南宫明赫才道:“你来了。”
辰安扯了个笑容出来,将托盘放在锦布铺设的圆桌上,而后将托盘上的茶杯双手托起递给南宫明赫,“殿下喝点茶润润喉,也提提神。”
南宫明赫见状,笑了笑,他的大哥还是一如以往体贴入微。
南宫明赫没有任何犹豫的浅啄了一口,兴许时太过口干,竟是又喝了几口,一直到茶杯见底。
辰安接过南宫明赫手中的茶杯放下,再转身他的眸光却失去了这些时日的沉静。没了特意的克制与隐忍,他的眸光变得明目张胆且越渐火热了起来。他的脸庞恢复了红润,不如往日里的灰败。那火热露骨的目光,一如那一日,他在寝殿中亲自教导着自己,初识云雨的滋味。
南宫明赫在辰安这般注视下那,方才饮入的茶水似乎没起半分作用,反倒是口更干了些。他对辰安亦有渴望,这些时日克制隐忍的何止辰安一个。只是,他对辰安的爱护已胜过生理上的渴求。
他不觉得皱了皱眉,辰安不是想通了?这些日子他都看在眼里,他未曾有过丝毫的逾越,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辰安......”南宫明赫话音未落,身体突然酸软起来,而后重重的往下坠去。
他没能重重的摔倒在地,皆因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辰安......”南宫明赫想问他自己这是怎么了,却见辰安抬手在他身上点了两下,封住他穴道的同时阻断了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