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犬(57)

南宫扶裕是她物色了许久的猎物,如今鹰已熬成,该放手让他搏击长空了。

文帝三十四年,皇城里发生了足以震撼朝野的大事,但却被皇帝压了下来,知道的宫人尽数屠尽。而知道这件隐秘之事的除了皇帝,就只剩下几位皇子了。

那是皇帝的千秋宴,不知为何,深居后宫的昭妃到了前宫,与几位皇子整整一夜春宵。

然而单单漏了南宫扶裕同一位小皇子,南宫扶裕与皇帝一起到来时,那殿中的光景无法用言语形容。南宫扶裕站在殿门处,竟是一步也不敢往里迈。

悠悠转醒的昭妃见殿中情形与身体的异样,凄厉的惨叫了一声,而后扫了一眼站在殿门处的南宫扶裕,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用尽全部的力气撞向了殿中的玉柱,当场玉殒。也不知是众人都未反应过来还是故意为之,总之当时无人上前阻拦,一屋子的人就看着她撞向了玉柱。

片刻后,南宫扶裕终于挪步,他走到昭妃的身前,缓缓蹲身。但他蹲不稳,只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他扫过满殿的腌臜与一众人的漠然,低眸掩去眸中的情绪,颤抖着手褪下外衣搭在了衣不蔽体的昭妃身上,而后伸手抚下她还未闭上的双眼。

做完这一切,他膝行至皇帝面前,朝皇帝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求皇上为昭妃做主。”

南宫扶裕不顾额间流下的鲜血,一遍遍的叩头,一遍遍的乞求。

而他等来的却是皇帝一巴掌和昭妃突发恶疾薨逝的收场。

昭妃死后丧事一切从简,就连最后也未葬入妃陵,只扔在了那乱葬岗之上,任由野畜啃食。

只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乱葬岗之上来了位不速之客。他敛了昭妃的尸首,安葬在了一棵槐树之下,而他的生命也永远留在了那一天。

隐卫的命运与主子相连,主生他活,主死他亡。

南宫扶裕大病了一场,痊愈后他又是皇上手中那颗听话的棋子,然而暗地里却搅弄着朝局。

待一切准备就绪,他联合李怀、楚宏义等人逼宫夺位。

他弑父杀兄,终于问鼎那至尊之位,却成为了永远的孤家寡人。

南宫扶裕因身体原因抱养楚宏义嫡子楚河,赐姓南宫,是为皇室太子。

南宫扶裕励精图治成为人人称道的盛世明君,百姓称他“南宫皇帝”。

南宫扶裕扭转了皇室式微的局面,如今已是——万国来朝,风光鼎盛。

洛宁也在南宫扶裕的支持下与离国世子和离,回到永安城幽居长公主府中。

她心中的那个人早已娶妻生子,她的选择是不去打扰他。

悠悠几十载过去,也到了故人相见之时。

......

“城外玉溪山似乎有异动,殿下怀疑是太子殿下的手笔,想让副统领您去看看。”张游站在南宫明赫的寝殿外对辰安说道。

辰安闻言皱了皱眉,虽说心有犹疑,但看了看紧闭的殿门,还是应声道:“既如此,我便去看看,殿下就交给张总管了。”

张游颔首,“副统领一切小心。”

辰安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殿门后,而后迈步离去。

张游望着辰安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后才转头推开殿门走了进去,“殿下,副统领已经离开了。”

张游话落,躺在床上的人才动了动,艰难的坐起了身。昨日还好好的人,现如今脸色苍白,止不住的一连串的咳嗽声。

“咳......咳咳,他没怀疑罢。”南宫明赫靠在迎枕上问张游。

张游道:“应是没发现殿下病了。”

“那就好,咳咳......等他回来这风寒大概也好了。”

张游给南宫明赫倒了一杯茶让他润喉,“殿下还是要以身体为重,折子是批不完的,总不能为此伤了身子。”

近日南宫皇帝确实有意将一些折子送到广阳殿,南宫明赫还要兼顾吏部之事,确实是分身乏术了些,但南宫明赫心里知道,他这风寒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

南宫明赫对张游挥了挥手,“无妨,你先退下吧,本宫再歇一会儿。”

张游颔首将南宫明赫手中喝完的杯子接过,躬身退了下去。

待寝殿中只剩南宫明赫一人了,他才轻声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最近怎么了,体内那股难言的热流如何都消不掉。昨日他用了几次凉水也未将体内的邪火降下去,反而引了风寒来势汹汹。

本来他可以去找辰安,但他心里已下定了决心要绝了辰安的念头,只能一个人忍着。

南宫明赫告诉自己,他要绝了辰安的那点念想,却陡然发现并不是辰安一个人情动,而是两个人的沉沦。越是要压下去的念头,越是愈演愈烈。他不敢去找辰安,只怕稍忍不住便破了功。这样,他的辰安将会万劫不复。这,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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