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喝多了。”
陆千映:“……”
见陆千映没有松手的意思,似乎一定要一个回答,西岸渝转头看向茶壶,若有所思,“我真要憋不住了。这个是空的吧……”
陆千映表情变换,叹息:“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陆玄祁的事……是我错了。这次之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西岸渝跺跺脚,“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陆千映看着他,终于松手。
看着西岸渝逃也似的背影,陆千映道:“我会接你回来的。”
走到门边的西岸渝一顿。
沉默。
过了一会儿——
“啪。”门被甩上了。
看着关上的房门,思索着听到陆玄祁的名字便跳脚的西岸渝,以及临走前那个沉默,陆千映闭上眼,再睁开,眼里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只要时小橙乖乖和季夜云离开去往东齐京城,其他的事他自会另外安排在京城的人推进。
祸乱东齐朝纲,离间东齐君臣。
以时小橙倾国倾城的容貌,就算他不主动做,只要他人在京城,在东齐权贵们眼皮子底下,只要背后有人稍加推动,轻易便能达成。
等这一切都结束后,他一定会接时小橙回来。
书房门外,西岸渝松了口气。
咸鱼也差点忍不住动手打人啊。
—
当晚,春风楼后院一座装饰奢华的别苑中,正在为迎接季夜云忙碌准备着。
春风楼众人一边准备一边八卦着这位大将军:
“传言这季夜云是很神奇的一个人,好男色,会冲冠一怒为蓝颜,着实惹出不少事端,但也是出了名的喜新厌旧。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
西岸渝坐在隔着一层纱帘的琴案后,从袖中拿出瓜子,一边悄悄嗑瓜子,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八卦,上下眼皮偶尔打打架。
“出身名门,系开国功臣之后,年纪轻轻掌三十万大军,所向披靡……”
“年方二十五,十二从军,十三年来从无败绩……”
“听闻他治军极严,军纪严明,赏罚分明,很多士兵都吃过军棍。但谁让跟着他能|打|胜|仗呢?这可是战无不胜的军神啊。很多跟着他的士兵和部下都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就算不近人情了些,据说在军中威望也极高。”
……
西岸渝嗑着瓜子:知道了知道了,是个大卷王。
正听的开心,脑袋忽然被敲了一下,西岸渝抬头,就见宁照没好脸色的瞪着他,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瓜子,丢了一块手帕过来:“看看你手指脏的,知道这琴多贵吗?楼主他们马上就要来了,还不赶紧准备。”
话落,瞪了西岸渝一眼,走了。
临走前放下一
杯乌梅浆。
西岸渝擦擦手指,端起乌梅浆喝了一口。
瓜子吃的有点多,嗓子是有点干。
西岸渝又喝了一口。
不多时,永溪城的权贵陆续到场,此时夜色已经很深了,往日这个时候西岸渝都睡醒一觉了。
进来的客人们相互寒暄着,不时看向纱帘后面西岸渝的身影。
最后,陆千映陪着季夜云来了。
西岸渝向门口看去,“……”
陆渣,你家门还是矮了,这都快顶着门框了。
看着身高得有一米九几极具压迫感的季夜云,西岸渝感慨。
永溪城的权贵们起身将季夜云迎进来,让入主坐,一番客套寒暄。
季夜云仍旧是一身利落的黑色胡服,黑色皮质腰带勒出劲瘦的腰,腰间长刀并未卸下,光是看这品质不凡的刀鞘,就能猜测出那长刀出鞘时会是多么锋利。
衣袖被同样黑底金纹半个小臂长的护腕收束勒紧,腕骨劲瘦有力。脚蹬一双战靴走来,带着仿佛能踏碎一切阻碍的力量,然而实际上他脚步声很轻。
墨发披散着,耳边的发丝被一顶镶嵌着深蓝色宝石的精美金冠束起,鬓若刀裁,皮肤冷白,鼻梁高挺,眉目深邃。
季夜云神情十分自在放松,少言寡语,说话调子很慢,举手投足间气定神闲,有着贵族门阀出来的特有的韵味和风度,又有战场上令人胆寒的凛冽肃杀,融合成一种极为特殊的气质——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高不可攀。
他在主位落座后,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抬眸向纱帘后看来。
纱帘缓缓移开,盛装的西岸渝出现在众人面前。
满座皆静。
西岸渝这张脸还是很能唬人的。
陆千映看着在坐众人目眩神迷的反应,心底似有烈火灼烧,表情却十分冷静。
他不动声色的看向主座上的季夜云,见季夜云眼里也很快闪过一抹惊艳,心头的石头落地,胸口却格外堵得慌。
陆千映喝了一口酒,示意西岸渝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