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有个先来后到,没有那块地,说什么抢占先机?”
“我们在讲投资,你懂不懂什么叫战略投资,就是要帮公司发展所有可能性,让公司的城墙壁垒越来越厚,这种东西都是讲时机的,哪有什么先来后到?等那块地落实了,说不定这个养老院已经和别的公司合作了。”
“哼,我当然不懂投资,我只管这么大一个公司所有人的工资流水。”
“那也不能只进不出!”
两方各执一词,都不退让。
隔了半分钟,众人发现程总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眸底幽深。
于是慢慢安静下来,小心翼翼观察程总的神色。
程淮记得这个养老院。
上一世和冯栖元的公司合作,大火一年,排队交钱的人如牛毛,最后又随着元蔚股份的破产而没落。
而上一世,他并没有听见公司的人提起这个项目。
............
一小时后。
程淮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
冯栖元正坐在沙发上乐,手里抱着一个程淮和国际友人握手的相框。
见他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去,亲昵地用脑袋蹭程淮的脖颈,说他真的好可怜,独守空房一个小时。
程淮亲了亲他的眼角,问他是不是无聊了,想不想回家。
冯栖元立刻皱眉头控诉,“不要!你说话不算话!我才在这待了一个小时你就嫌我烦了,我就要在这待一整天!”
程淮自然依着他。
过了几分钟,冯栖元趴回沙发上看手机,程淮坐在位子上打量他一阵,走近把文件递给他。
“你看看这个,感不感兴趣?”
“什么东西?”,冯栖元放下手机去接,笑眯眯地猜测,“约会指南吗?”
程淮摇头,“你先看。”
冯栖元对待工作和平时完全不同,很专注认真,也很聪明,看文件很快就能抓到重点和细节。
他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程淮手指随意敲击桌面,黑眸锁定他试探道:“怎么样?”
“很好啊,现在人口老龄化严重,大家生活质量也提高了,这个项目对任何一个公司都有好处。”
冯栖元答得认真,像是完全没看过这个项目的单纯模样。
程淮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认真道:“这个项目给你。”
冯栖元呆了一瞬,“为什么给我?”
“因为我们公司目前缺资金,现金流不够。”
“那我可以借给你的,不对,我可以直接给你钱,不需要还。”
“不需要。”
“...........”
*
周五下午。
程淮走出公司前,在顶楼电梯门打开的一瞬看到程建晖。
程建晖不知什么时候扭了脚,他拄了根拐杖,面色难看,完全维持不住往常来公司视察时候的和颜悦色。
站在侧边的其他员工终究是惧怕见到两个最大的领导同时出现的,何况员工们从没见过两人和睦相处。
在一众员工眼里,两人更多像一对毫无血缘关系的父子。
不过他们也见怪不怪,豪门水深,关系本就错综复杂,三个孩子三个妈,一家能和睦才怪。
于是七八个下班的员工在点头打招呼之后,扎堆往左边挤,终于算到电梯门滴一声开了,一溜烟坐电梯走了。
进了办公室,程建晖开门见山。
“今天主要有两件事,第一,程禹这周回来,难得一大家人都在,都回来吃顿团圆饭。”
程淮在听到团圆一词时皱了皱眉,但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半阖眼眸坐在沙发上。
这是他的标准动作,也是程建晖最不满的一点。
这个儿子虽在学业以及公司业务上优秀得过了头,却在亲情上从不开窍,认死理。x
他在程淮上大学的时候也尽全力为其展现过浓厚的亲情,比如像普通家庭一样,带着秘书和小女儿去给程淮送一桌丰盛的饭菜,送一些从某地空运过来的新鲜水果。
那个时候还在上大学的程淮就已经会这一套了。
他坐在宿舍椅子上,静静盯着他们把东西放下,然后说一句:谢谢,我等会还有事。
用最平静的态度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亲父子的血浓于水在程淮这走不通,程淮油盐不进,程建晖也就放弃了。
但他从未想过,这么多年,程淮始终坚持的还是扳倒他,扳倒程家。
如果想到,早年间他还不如找机会把程淮弄死,再生一个优秀的男孩,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人到中老年却不得安生。
外面的员工办公位渐渐空了,嘈杂声随着电梯关上的门被隔离起来。
程建晖继续说:“第二,和冯栖元分开。”
几乎是片刻,程淮看向他,“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