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明:“……”
遂老老实实走开。
待昔明走后,突然一名士兵来报“沈大夫,营中有人身显痤疮,痒得快疯了!”
士兵将几个浑身溃疡的人带到帐子。
沈白舒解开他们衣襟查看,病人身上早已斑痕遍布,豆大的红水疱密密麻麻,查看一人如此,查看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沈白舒心沉入谷底,看这红疹的模样,竟与自己手臂上的如此相似。莫非自己也……
沈白舒不敢多想,忙将这几人和先前受伤的分开,安排这一批人躺去另一间帐子。
还不敢断定这两种病症是否为同一种,沈白舒先拿止痒镇痛的药敷上去,叫他们躺好,勿要拿手乱抓。
随后定下心来拿银针去测探,经过一番炼化,确定是同一种毒,那么这就是第三批患者,第三批只有七日的时间。
于是赶紧问道:“你们身上是从何时起的红疹?”
在药膏的作用下,士兵们痒得没那般厉害,虚弱的回答道:“昨日一早起来,身上便有了红疹,但甚少,我就没在意,昨天也是时不时痒几下,今早一醒来,就已经全身长满了!”
知道了时间是从昨日开始,那就是连着今天算还有六日。
“在此之前,你们都做过什么,也就是前天晚上及之前。”
士兵们支吾回道:“那天晚上,我巡逻完后去炊事营吃了宵夜,再然后去了澡堂沐浴,之后就回去睡觉,次日就起了疹子。”
另一个士兵回道:“那日我休值,便去城里喝了酒,晚间回来去澡堂沐浴后就睡下了。”
……
都是沐浴后再去睡的……
沈白舒抓住一丝疑问“你们都是何时去沐浴的?”
“我巡逻完已过子时,沐浴自是子时之后。”
……
“我那夜回来得晚,也是子时之后了。”
那夜他与俞尚临在斗尸后也沐浴了,但在亥时后,子时前。
那夜月正当空而处理完尸体再回来的士兵去洗澡则在他与俞尚临之后。
沈白舒不喜大澡堂,只是自己拿木桶提着水冲洗的,没沾过大澡堂的水。也就是说这几个身上长红疹的人可能是因为和之前斗尸的士兵用过同一澡堂的水,所以沾染上了毒。
那么沈白舒自己手上的红疹又是怎么回事?
沈白舒仔细回想当晚的细节,惊觉想起,之前砍尸体的尸液溅到了手臂上,那么沈白舒是第二批感染者了。
思及此处,沈白舒如五雷轰顶,没想到自己也中毒了,第二批人期限十三日……第三批只有六日了……
沈白舒敛了神色,众人察觉不出沈白舒有何变化,只以为沈大夫在为解毒忧心。
沈白舒召来昔明,严肃道:“西营帐顶,今日必须完成,另外在西营外架修门墙,要高两丈,另外遣人将此信快马送到你家将军手上,不得有误。”
昔明不问为何架修高墙,吩咐了只管去做,遂抱剑退下。
修高墙,谨防第二批变成凶尸,传的信是告诉俞尚临得加快行程,第三批感染者已出现,为期仅余六日。
但他没在信中说他也感染了洞庭毒。
俞尚临,你可要快些了……
官道上
俞尚临与梁郁尘策马狂奔,都明白事态紧急,不敢稍有怠慢。
梁郁尘突然问道:“将军,我们从哪条路线去中擎啊?”
俞尚临驾马在前,冷着脸,沉声回道:“桦林城在中擎东南方,我们马过地仓州,再北上而去,两日就可到达。”
“将军,再跑一个时辰就出澜州地界了,前面是地沧州的蜀龙城了!”
“快走,少废话!”
俞尚临疾驰而去,梁郁尘险些追不上了。
腹诽道:这么急,马都要累死了。
沈白舒在帐子里研制着解药,可是缺了那几味关键的药材,药效自是不够完善的,况且第三批患者,还长了水疱,定还要其他的药物压制,沈白舒一连配出几贴药,让侍卫拿去煎。
做完一切,沈白舒掀开袖子,查看自己的手臂上的红疹,红疹昨日还是小点,今日已长成斑点,竟如尸体上的尸斑。
沈白舒放下袖口,揉了揉额头,出帐去其他帐子查看伤者。
第二批患者的身上皆是长着斑点,被抓伤的伤痕变得焦黑,发着恶臭,沈白舒遂给自己带了一张面帘,上面撒上香草以绝臭味。
帐子内的士兵有的在昏睡,有的精神亢奋竟练起武来。还有担心自己小命的缠着沈白舒:“沈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家中妻子正要临盆,我是要当爹的,我不死啊!”
沈白舒于心不忍,安慰道:“等将军将药材带回来,毒就解了,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