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沈大夫就好。”沈白舒说完就轻轻掀开毯子去看伤势。
因为伤口不能被压,沈白舒就给他换上了毯子,初夏夜即使下雨一床毯子的厚度盖上就不会凉。
“尽量别动,也勿转头。”沈白舒叮嘱着他,看完伤口并未过多渗血才又将薄毯给他盖上。
侍卫这时端着药进来看见自己主子醒了,激动得差点把药给打翻了。
沈白舒微蹙眉,怎的这般毛手毛脚!
“主子,主子现在还疼吗?”梁郁尘跪在床前,摇头晃脑的看着绑着细布的伤“主子来喝药,昨夜我就煎好了。”
说是昨夜,据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
沈白舒见主仆二人深情款款的互相关心,便退出房门。
雨不知何时停了,雨过碧空如洗的天泛着青蓝,沈白舒望着天际,会心一笑,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梁郁尘喂完药出来见沈白舒背着背篓要出去的样子,出于感激以及想要和救他主子的人熟络熟络的态度一问“沈大夫这是要出门?”
应是他主子告诉他姓沈的。
沈白舒不想和他废话,背着竹篓不出门,难道背着当饰品傍身?
这是侍卫第二次让他解释。
他心堵得慌,即使他现在旧伤没有发作,也不想多费口舌与此人交谈,于是懒懒应和回应 “嗯,出门。”
“昨晚下了雨,路也泥泞,沈大夫出门作甚?”
他不想解释……
沈白舒背着竹篓头也不回的走了。
侍卫浑然不知哪里惹得这个大夫不高兴了。
俞尚临喝了药就陷入昏睡,因为沈白舒的房内有安神香,他睡眠不好易惊醒。
但俞尚临闻着这安神香就会睡得沉,这样也好,沈白舒喜欢安静的病人,如此他便能省去许多废话。
沈白舒穿梭在竹林里,捡着野菌,细雨过后,笋也冒头。
一斧头下去就掰出鲜嫩的竹笋。
沿着山路走去,竟然找到几株知母草,可解了燃眉之急。
沈白舒回到家时,村中刘婶提着鸭蛋上门来,因为昨日沈白舒给她拿了药材却分文未收,于是就提着蛋前来答谢。
见着沈白舒从外面回来,家门却是开着的,还看见那侍卫从厨房窜进正屋。
刘婶愕然:“小舒,你回来了,那刚刚进屋的是谁?”
沈白舒微微笑着迎上去:“刘婶早,昨晚我救得两人,其中一人受伤严重,就留着他们歇息下了。”
刘婶拉着他的手,把蛋递给他,仍担心道:“今早你李叔回来了。”
李叔是刘婶的丈夫,在码头做工。
“你李叔说澜州守备军剿匪败北,听说土匪要杀到咱们这边来,你可得当心些,万一那是土匪可别引狼入室。”
沈白舒作揖:“多谢刘婶提醒,我会当心。”
沈白舒目送刘婶离开,目光转向屋内,眉头微皱,心中警惕起来。
梁郁尘见沈白舒回来,就过来接竹篓,“沈大夫这么早出门,原来是捡菜去了。今天吃这些?”
沈白舒左思右看也看不出这侍卫的傻样是能击败澜州守备军的土匪,更不像军纪严明的军士。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山野小菜,粗茶淡饭能吃否?”沈白舒微眯着眼含笑问道。
“能,这对于我们来说算得上好菜了。”
沈白舒仍心存疑虑,守备军是正师部队,有朝廷养着,每年朝廷养军的费用就是百万两,更别提粮草,都是由平南江城而出,都是精品粮。
就一些野菌也能算好菜?沈白舒顿时想不明白,看他们身着是霓虹短衫,而守备军则是有正规军装的,他们虽然穿着军靴但未必就是士兵。
自己可能真救了土匪!
可若不救,沈白舒自然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医德则是:见伤者,无论身份之尊卑,不论地位之高下,力所能及皆不弃,力之所尽皆无憾。
沈白舒收回思绪,进了厨房,见梁郁尘正在洗野菌,好奇道:“你会做饭?”
梁郁尘洗着野菌,答道:“会的,之前跟着主子在野外作战,咳咳咳……做饭,会一些。”
沈白舒斜倚着厨房的门框,偏头盯着他,看他接着编。
作战?是兵是匪,难以辨别。
“你口吃吗?”沈白舒漫不经心问着。
梁郁尘不明白他为何这般问,偏过头疑惑道“啊?”
“哦,没什么,我随口一问。”沈白舒转身离开,“那你做饭,我偷个闲。”
“行,没问题,沈大夫稍等片刻就好。”
“米在左边柜子的布袋里。”遥遥一声应和,沈白舒说完便进了里屋。
沈白舒掀开帘子见着俞尚临躺在床上,并未醒来。
他解开细布,见着伤口已凝结成血痂,于是上了药重新换了细布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