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尚临欲解释,却见沈白舒在一旁笑出了声,他只好掩饰的咳嗽一声:“师叔教训得是。”
绫裴这才放过他,又转向沈白舒问道:“你改的名叫什么,还未听你提起过。”
“白舒,不及师父赐名。”
绫裴摸着胡须,细唸着二字,“白舒,白舒,缱绻白云,舒舒招展。”再次看向沈白舒时,眼里也多了几分心疼。
“往事尘烟随风去,白舒,是个好名字。”他知道沈白舒之前定然是受过许多苦楚才落下这身病,不过当时可是他负责彻查沈白舒下毒一事,如若要追责,他也有份。
所以在他知道沈白舒又回谷求医时,就对此事上了心,也是对之前做错事的弥补。
沈白舒回想起之前申文景逃走一事,不禁担忧问道“师叔可有派人去追申文景,她带走了毒药,一旦交给柳宣颂,我们之前所作可就功亏一篑。”
绫裴从自责中脱离,经此一问也是神色凝重:“第二日我便闭关为你解毒,这事你还得问茸羽才知。”
待绫裴走后,两人回到屋子,俞尚临让昔明将茸羽找来,要对这事想个对策。
俞尚临坐在桌子对面,给沈白舒倒了一盏茶推过去:“当日她不是跳崖了?”
沈白舒若有所思盯着茶盏:“障眼法罢了,这点高度连我都摔不死,何况她。”
“现在半月过去,恐怕她早已将毒交给柳宣颂了。”
沈白舒还是摇头,毕竟他也看不清申文景这人到底是好是坏……
茸羽来时正好看见两个对桌而坐陷入沉思的人,“师兄,找我何事?”
沈白舒被这清脆的声音拉回神来:“申文景当晚是否与你交手?”
茸羽这才明白沈白舒叫她来是为何事,“当晚她待我们将黑衣人绞杀完之后现身,她打了杜缇一掌将我和杜缇之间拉开距离,就此她逃脱。”
“她之前没现身?你们在杀黑衣人时她没出手相救?”
茸羽细细回想,确实如此,没有记错:“师兄是担心什么?”
沈白舒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她与柳宣颂的关系也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坚不可摧。“这毒流入世间终归是个隐患,你即可派人去桦林城云锦阁将药销毁。”
茸羽继续道:“她当时还说了一句‘我才是第一个救她的人’我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俞尚临看向她疑问道:“你之前救过她?”
“我记忆中不曾救过这样一位姑娘。”茸羽正是不知道何时救过她所以对申文景留下的这句话感到莫名其妙。
沈白舒抿了抿唇猜测道:“也是你救过她,她才将你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这样一来,也方便有人来救你,可她这样做可就明目张胆的与柳宣颂为敌了。”
俞尚临道:“如果柳宣颂长久不在谷内,那么申文景做什么他可就不知道了。”
茸羽猛地想起,之前被抓去炼毒的长老们听见黑袍人讲话,说柳宣颂是沙亚人,至于是何身份就再没听到。
沈白舒与俞尚临听了皆为之一振,“柳宣颂是沙亚人!?”
茸羽再三肯定道:“那时申文景并没有来,主管的还是黑袍人,被拉去炼毒的长老亲耳听到的,不会有错。”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因为他是沙亚人所以他让土匪攻城,借土匪之手将毒散布开来,因为他是沙亚人,他要让整个西南不得安宁,难怪之前沙亚部落进攻玉兰关,难怪还未攻下又如潮水般退去,正是因为这毒解了,西南没乱起来,柳宣颂要沙亚人进攻的计划落了空。
那么他现在不在谷内,又藏身何处呢?
他还会再次发动战争,还会再次布下洞庭身为祸一方吗?他知道他炼毒之地被夺走还会再次杀回来吗?
一切都明了起来,可这人却躲在幕后。
沈白舒眉头紧锁:“师妹,谷内加强防范,他随时都可能再杀回来,他的炼毒之地不可能就此轻易放手。”
经过一番的信息对接,茸羽这才清楚柳宣颂此人是多么可怖:“师兄,可谷内人手不足,况且招揽新弟子又是门庭大开,防不胜防。”
俞尚临对防守还算得心应手,遂建议道:“彻查新招收的弟子身份,安排谷内弟子时刻把守,另外,最主要的是运用江湖势力对付江湖势力。”
沈白舒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柳宣颂用的是江湖人手,那百医谷为何不可,况且有求于百医谷的人多了去了,等价交换,何愁换不来人力。
茸羽一经提点,顿时恍然大悟。先前也是没想到这一点才被困在谷内一年多,而出谷后唯一得到的救兵也是天水轩的人。
但天水轩的人还不够,既然要用,定然不止天水轩一家势力出手,将此消息散布出去,有的是能人义士前来抓恶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