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景泽推门离去。
月光下,一向挺拔的背影竟有些仓皇。
季许望着那背影发呆,一时竟没缓过神。
一连几日过去,秦景林都在东宫静静等待,影白时不时就会去一趟鸿胪寺,与那人对接消息。
鸿胪寺都是些文官,加上影白的武功,出入鸿胪寺就像入无人之境一般。
“我四弟那边怎么样?不会还没摸到影子吧?”
坐在马车上的秦景林手肘在窗口,看向跟在马车旁边的影白。
“只怕是摸到了却不敢认。毕竟是右都御史,谁能想到,竟会和外朝女子有这风流债,还背着所有人豢养盗匪。”
影白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觉得震惊,要不是天枢阁查出来的,他都要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毕竟很少会有人发疯到这种程度。
秦景林没有出声,马车很快来到了鸿胪寺。
上次破损的大门早已修好,也无人在院外打扫,几乎马车刚刚停下,就有人匆匆跑过来迎接。
“徐大人,好久不见,今日不在院外打扫了?”
徐则生弓着腰笑道:“那日实在人手短缺,这才不得不围着在院外打扫,这不是殿下来了一趟,上天垂眼,可算是能让我们喘口气了。”
办事的本事不知如何,可这官场的油腔滑调倒是让徐则生学了个透彻。
“徐大人可真会说话,想来鸿胪寺的几位大人一定十分喜欢你。”
秦景林扫了他一眼,一边说一边往院里走去。
“太子殿下抬举,您往这边请,今日咱鸿胪寺卿进宫了,殿下想必也有所耳闻。”
徐则生大概是想起了上次的事情,赶忙开口解释这次人是真的不在。
“本宫出来的时候听说了,可这人都已经在路上了,就没再回去,反正有徐大人在也是一样的,本宫不过就是过来闲逛罢了。”
徐则生连忙赔笑:“太子殿下说的是。”
“您看您想逛逛什么,要不下官陪殿下走一走?”
“鸿胪寺又不是给本宫办事的,一应事物哪个不等着徐大人,怎么能有为了本宫放下的道理,徐大人忙着就好,本宫本就是不请自来,自然自己逛逛就行了。”
出乎影白意料,徐则生并没有过多拉扯,在秦景林说出这话之后就直接告罪离开了。
他还以为这家伙会以陪同为由再盯着他们。
影白觉得奇怪,秦景林可是清楚的很,他这不是真的去工作了,而是选择去找人给鸿胪寺卿杜越言报信,同时也是给他时间与上次他们投放的暗桩对接。
有人盼着,秦景林也不能让他们失望不是,没坐多久,秦景林就起身走向小花园,不知这次是鸿胪寺中人手不够,还是早已放松了对秦景林的警惕,他去小花园找人的时候,身后竟没有一个尾巴。
趁此机会,秦景林率先去了他找的真正暗桩,借着影白打掩护,详细了解了鸿胪寺里的内容。
等他知道的差不多,起身要去找那个鸿胪寺为他安排的人时,影白才走过来提醒,身后有了尾巴。
秦景林自然是在尾巴和卧底面前大装特装。
出乎意料的,卧底还真给了他一点线索,说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鸿胪寺卿经常会独自出现在角门的房间。但那个房间从不许人碰,连打扫都是专门的人。
他给的信息不多,却足够秦景林这样急需查案的人冒险一试。
杜越言这准备好要算计他一下。
虽然和真正得到的消息有出入,秦景林还是决定顺水推舟,毕竟杜越言这一场戏准备了这么久,他又怎么忍心放人鸽子呢?
一番交谈后,秦景林一脸掌握了重大消息的模样,果然还没等他走出小花园,院门口就有了动静。
杜越言回来了。
刚刚消失不见的徐则生小跑着来到秦景林身边,弓着腰道:“简直是缘分啊太子殿下,我们大人走之前还说今日兴许回来的很晚,没想到啊,您一来,这事情就解决了,您看我们大人这不现在就回来了!”
他都不知道杜越言出去办的什么事情,成与不成其实都与他无关,可徐则生这样的说法遇到一般官员倒还真是身心舒畅。
秦景林已经习惯徐则生这般戴高帽的说法了,心里暗暗记下,日后这样的官员,有一个他踢一个!
不过面上他还是一脸享受的样子,跟随着徐则生几步走到院门,杜越言刚下了马车就急急走进,看到秦景林就率先鞠了一躬。
这礼仪态度,与第一次见面时截然不同。
“老臣紧赶慢赶,还是让太子殿下久等了,老臣该罚啊!”
“杜大人这么说,本宫不请自来,倒是让杜大人费心了!”
几人一边装作十分熟络的样子闲聊,一边往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