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还在这,宋总确实将祖父的‘非礼勿言’四个字履行的很好,我应该好好学习。”
卧槽,宋荀?
顾裴诗终于抬起头,收回了偷瞄桌面上那堆贴着证件照像是履历表一样的相亲资料的目光,疯狂扯着宋荀的衣服。
震惊地看着他直接怼的那个脑回路完全异于常人的宋总哑口无言。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解气还是同情,看着宋州涛面上一寸寸碎裂,所有的冷静从容威严都化成了紧皱的眉头。
宋州涛气急败坏地骂道:“宋荀,我是你爸,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你做错了事,我现在给你余地不是让你对我这么失礼的!”
顾裴诗一时没注意就被他抓住了偷看的眼神和偷笑,心道不妙,在他对自己发作前,赶忙捂住嘴,将头埋进了宋荀背后。
“你看什么?!臭小子,你怎么这么没家教!”
好吧,还是被骂了,顾裴诗啧了一声,第一次怪起了自己幸灾乐祸太早了。
宋州涛完全是气上了头,看着迅速躲到自家儿子身后的顾裴诗,那层儒雅的伪装被扒下,一股脑就宣泄起了自己刚才被揪住毫无尊严的愤怒。
但没想到,在他说出这句话后,惹到的却另有其人。
只见宋荀皱起眉头,表情更加黑沉了几分,目光锐利。
“爸,话过了。”他的语气危险,将顾裴诗护的更加严实。
“过了?宋荀,我仗着你是我儿子才纵容你这么久,放弃国外的MBA让你念淮海大,帮你应付虞家,还帮你收拾所有烂摊子,这要是其他人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宋荀淡淡一笑,眯起眼睛,用了一种轻蔑的神情拆穿了宋州涛所有的义正言辞。
“宋总,首先我已经答应过你研究生毕业就出国,其次,你冠冕堂皇的模样不恶心吗,虞家倒台,你真的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利益?”
“宋荀!”
“这件事上,我确实像你,所以我才了解你本来就不像你自己说的这样,你不过是好面子罢了...”
宋荀话还没说完,一个坚硬的物体就划破了风声朝着宋荀身上投过来,直直的砸上了他的肩膀,随后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发出了尖锐的声响碎裂一地。
宋州涛浑身气的发抖,面上的皱纹皱起,脸颊抽搐,大幅度的喘着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边的花瓶砸到宋荀身上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滚出去!你知道你妈妈为你付出了多少你还敢这么嚣张!”
顾裴诗呆滞在原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砸到宋荀身上的玻璃已经乍裂开碎在了地上。
他离宋荀最近,也就眼睁睁看着宋荀将自己迅速挡在身后。
左肩膀的殷红逐渐绽放开来,润湿了那处白皙的衬衫,面积逐渐扩大,眼眶不自觉的就涌上了一股湿热的感觉,逐渐湿润。
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情绪从心胸间奔涌而来,急需一个宣泄口。
顾裴诗瞪向案台桌后与新闻里截然不同的宋家掌权人,剥除了爱家的表皮,像是一头无法理喻的野兽,浑身战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裴诗下意识要挣脱宋荀,身体剧烈的发抖。
在房门外尴尬的和保镖大哥搭讪的林长鑫听到了屋内的声响察觉出事了,甚至仆人们也都慌忙地打开了书房门,看见屋内一片狼藉和宋荀侧过身子护着顾裴诗,肩膀上不断渗出血液。
但宋荀把顾裴诗揽的很紧,语气淡淡的,缓慢抬眼,面无表情对着宋州涛道:“这么多年了,还用这个理由你不腻吗?”
宋州涛依旧大喘着粗气,像是呼吸不上来,伸出食指,几乎接不上气。
“你...你滚出去!带着他,滚出去!”
顾裴诗看着宋荀的肩膀,咬着唇,直愣愣看着宋荀受伤那处,不敢伸出手触碰,但又怕他疼,最后只能努力咬住自己的指甲,以防自己哭出来。
但声音里的哭腔怎么也藏不住。
“怎么还...还打人呢...”
“别哭。”宋荀就怕顾裴诗这样,只能出手按着他的下唇,想把那里掰开,但人并不听话,只是睁着通红的眼就看着自己肩膀处的伤口。
“我没事,处理下就好了,你哭了可比伤口严重。”
仆人们都顾着被气的瘫倒在椅子上的宋州涛,显然没有人顾着在这受伤更严重的小少爷,就像是忽略宋荀是一件常事一样。
林长鑫冲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宋荀和没事人一样顶着满肩的血安慰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顾裴诗,心里难免起了火。
“他妈的都这时候了,到底是你受伤严重还是他哭严重啊!”
但宋荀却只是皱着眉头轻轻摇头,示意林长鑫不要说话了,可明明他左臂因为伤口痛的举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