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是,就剩一个学期了,你给我安安分分的,好好准备高考。你看你弟都考上重点高中了,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重点大学。我不指望你给我争气,只要你把那毛病改掉,我就放心了。”
谢红芳又开始重复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林羽听了不下十遍,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让他“正常”起来。
林羽从头到尾就没听进去过,每次附和她也不过是为了赶紧结束这话题。
谢红芳这头在念经,林羽心里想得却是等他们一家三口都回去后,自己以什么借口去找陈清风。
若是那会儿没被陈母发现他俩的事情,林羽还能厚着脸皮,以朋友的身份登门拜访,可现在她或许都知道他们分手的事了,让不让他进家门都不一定。
“哈啾——”
林羽忽然鼻子一阵酸痒,打了一喷嚏。
谢红芳听见了,也停止了唠叨,嘱咐道:“你注意点,最近挺多人感冒的,别流感了,到时候又落下进度。关键时候,别掉链子。”
“嗯。”
林羽揉了揉鼻子,耳道微痒,他咽了咽口水,嗓子也有些刺痛,也许是今晚哭过后在操场上吹了风,林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回到家后,耳道越来越痒,他咽口水的次数也变得频繁,嗓子发干,疼痛也愈来愈明显。
林羽猛灌了几大杯温水后,情况才得以缓解。
可洗完澡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绝佳妙计。
林羽把卧室房门锁好,将窗户全部打开,将身上的衣服月兑了个精光。他在风口处站了十来分钟,便受不住了,搓着手臂打起寒颤。
迟疑片刻,林羽尤觉不够,又跑回了洗手间,洗了个头。
头发也没擦干,水珠滴了一路,林羽重新站回到风口处。
就这么站了半个多小时,原本湿哒哒的头发的,已经半干。林羽手脚早已冰凉,僵硬得已经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林羽这才把窗关上,拿起吹风机,用冷风将头发吹干。
最后只穿了一件单衣身尚到床上,拿出红绳开始编织。
这是他编的第三十一根手绳。前三十根手绳用的都是同心结,这次林羽决定用上平安扣。
他的抽屉里还有一堆五颜六色的编织绳,都是上学期买的。每次一想到陈清风,林羽都会编一根。
至今为止,也不过三十条,害怕被谢红芳发现,林羽全藏在了林文君家里。
一直编到凌晨两点,林羽才压着被子睡着了。
林羽睡到下半夜是被冻醒的,他哆嗦着钻进了被窝里,却依旧觉得寒冷。脑袋也涨涨的,跟上一次一模一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不觉得烫。他又爬起身来,扶着墙,来到客厅摸出药箱,找到温度计后回到卧室里,将它夹在了腋下。
十分钟后,他头昏脑涨地举着温度计,对着灯光反复找角度,转了几分钟才终于看到了那条红线。
三十八度六。
还行,一点点高烧。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林羽抓着温度计,又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天亮,林羽也没醒来。八点多,谢红芳起床后做好了早餐,与林晓宇吃完了早饭,也不见林羽起床,这才跑来敲门。
“大宇?”
“大宇,起床了没有?”
谢红芳一连喊了好几声,林羽才悠悠转醒。意识清醒的一刹那,全身痛感也随之而来,喉咙的干裂得每吸一口气,都像在吞刀片。
林羽头脑昏涨,头痛欲裂,所有声音好像隔着一个大鱼缸传进他耳里。
林羽艰难起身,拧开了卧室房门。
“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起来做你的作业。快点起床吃了早饭抓紧时间复习。”
谢红芳见他终于醒了,赶紧催促道。
“哈湫——”
林羽隔着门板,又打了个喷嚏。
谢红芳后退两步,捂着嘴说,“你不会真的流感了吧?”
林羽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头好痛,喉咙也痛。”
谢红芳上前,探手摸了摸他额头,还未碰上便感受到了一股热气。刚放上去,就摸了一手滚烫。
“发烧了,温度计呢?”
“在我这,我量一量。”
林羽又躺回去,自己给自己量温度。
十分钟后,拿着温度计给谢红芳看。
“烧到三十九度了,先吃点药,看看能不能退烧。”谢红芳说。
林羽对此也有预料,他翻出药片,假意要吃,又被谢红芳摁下了,“还是算了,你还是去医院打个吊瓶,好得快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流感,万一传给小宇就不好了。”
林晓宇出生那会儿是早产儿,住了一个月的保温箱,出院以后乃至今天,谢红芳都觉得林晓宇先天体质弱,身体不好,对他尤为看顾,生怕他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