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等我病好了再找你喝酒。”
程楚霖深吸了一口气，松了拳，顺着台阶下来，勉强扯出的笑容看着万分苦涩，“就你这破身体……”
“你也知道是破身体，所以机会难得，别拒绝我，回头联系。”余锦耀回道。
程楚霖低头‘嗯’了一声，将药箱扣好，然后走了。
随着门声落下，余锦耀抬手一把揪住面前的卷毛头，问他，“你们好歹刚打完一架，你难道看不出来他状态不对吗？”
霍明盛应道，“看出来了。”
“那你还当着他面喂我吃东西？”余锦耀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正面拒绝就是件比较严肃伤感的事，他的本意也是打算速战速决，说清楚就好，并不想让程楚霖难堪，因为这人确实是他珍惜的朋友。
可偏偏这只臭小狗还旁若无人的给他擦脸，给他喂粥。
在刚刚那种情况下，不就是明晃晃的刀子扎进程楚霖心里吗。
“他说不知道我耍了什么阴招留在你身边。”霍明盛老实道，语气隐隐升调了几分，“我就做给他看。”
听起来有点像小孩之间因为一点小摩擦在认真较劲。
余锦耀有些想笑，想起来他们刚进门时满脸戾气的一幕。
他掐着他下巴问，“怎么会打起来？”
霍明盛伸手抚上他白皙的脖颈，略微粗糙的指腹在痕迹上爱惜的磨了磨。
“他以为是我把你折腾病的。”
第28章 你哄哄我吧
余锦耀嗓子不舒服，微微往后避开，“别乱碰。”
霍明盛略带遗憾的乖乖收回手，他对余锦耀的习性已经十分了解了，知道他在生病的时候，心情很容易烦躁，这种时候要更顺从他一些。
昨晚他们两人并没有到最后一步，但事已至此，余锦耀也没打算去跟程楚霖主动解释什么。
没必要的同时误会了也好，这件事总算能说清楚解决了。
“你没真的打伤他吧？”余锦耀又问。
霍明盛摇头，然后低头撩起自己的衣服，“但我真的被打伤了。”
余锦耀看着他腰间的淤青，伸手轻轻按了一下，又在那附近戳了戳，“啧啧，好可怜。”
霍明盛因那瞬间的刺痛，眉头条件反射轻蹙了一下，握住他的手，说道，“是很可怜，你哄哄我吧。”
余锦耀没挣开，用另一只手再次揪住他乌黑卷翘的头发，笑道，“哄你之前，先算算账吧。”
男人对算账这个字眼似乎有着天生的抗拒，饶是霍明盛都忍不住眼神游移了一瞬，松了他的手，“发烧难受，你要多休息。”
余锦耀掩唇低低咳了几声，眉眼弯了弯，“还知道怕呢？”
余锦耀插进他头发里的手指慢慢使力又慢慢松开，“知道我会追究，你还敢私自跟着余书章走，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我只是不想在你家里跟你家人起冲突。”霍明盛捂住实情，认真地给自己解释，“而且他只说了去转转，没说要把我卖掉。”
余锦耀都要给气笑了，“哪个人贩子拐人的时候会先告诉你，他要把你卖掉？”
霍明盛眼眸垂下，“可第一次见面时，大哥给我买了很多衣服。”
“你记清楚一点，那是我帮你坑他的。”余锦耀毫不留情地把事实剖开摆在他眼前。
霍明盛沉默下来，整个人若有似无地蒙上一层真心被负的落寞。
余锦耀叹了口气，他的小狗对外界的恶意感知太过迟钝。
这种性子入了商圈要怎么存活？
“以后别轻易相信任何人知道吗？”
“嗯，只相信你。”
“乖了。”余锦耀摸了摸他的头，浅色的眼眸里因发烧的缘故有些湿润，病态白的脸上还浅浅浮着高烧带来的红晕。
“我以后不会再跟别人走了，你把粥喝完，好好休息。”霍明盛眼中柔和下来，摸了下粥碗，再次拿起勺子。
交谈的这段时间里，粥正好凉到合适入口的温度。
余锦耀任由他喂，半垂着眼，睫毛在眼底撒下一小片阴影，每眨一下便如蝴蝶展翅般轻颤一下，淡色的唇瓣因为吃进热食的缘故，慢慢的有了血气。
霍明盛看得心软，想好好养着他，想把自己所有一切都给他，不让他再经历任何风雨。
可他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他必须按着任务走下去。
等到余锦耀吃完药重新睡下后，霍明盛用手背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帮他换了退热贴才收拾好餐盘离开房间。
偌大的别墅静悄悄的，空间太宽阔，一点声音都显得尤为唐突。
收拾好厨房，打扫完卫生之后，霍明盛又去主卧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确定温度降下来了，松了口气，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